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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4 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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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靳未免太会说话了,高中生恋爱才会说这种话吧。云宁听着池靳用沙哑醇厚的声音,说着这些像出现在学生年代青涩情书里的话,红着脸试图捂住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去想——池靳说这种话,都不害羞的吗。

会时不时吵架,这些都很正常,结婚之后也会这样。我也很坏,可能以后也改不了了,还会瞒着你些什么。”池靳低声说着,他在云宁面前话总是有些多,像有很多事要去嘱咐,要去告诉他的小孩,“如果我有一瞬间好像不喜欢你了,那么一定是这些喜欢跑到下一个瞬间里了而已——我下一秒会更加喜欢你。”

    他一下子也明白过来池靳是什么意思了——他总会选择池靳,无论将他置于怎样的困境。

    就算在这条轨道上不断加上更重的砝码,将问题设置得再怎样刁钻,人物换得再怎样无辜可怜,只要是池靳在另一条轨道上,他就绝不会扳下那个手柄——哪怕这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是一眼就能发现的严重不符合道德标准,他还是会选择池靳——更悲哀的是,他从亲吻中清醒过来时,竟然发现那确实是他的真心话。

    池靳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云宁又迷迷糊糊地走神,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书里看到的,那个着名的电车难题——一辆在轨道上行驶的电车忽然失控,在这条轨道上有五个被捆绑的人即将被轧到。

    诗人说,爱的少一些,爱的久一些。或许是因为爱太难得,太轻柔,又只拥有那样短的保鲜期,只有把它们拉长一些,才得以永久。他和云宁不同,云宁拥有的是干净真挚的爱意,澄澈着永不干涸,他的只是裹着糖衣的占有欲——但也许有一天爱会在他们之间悄然熄灭,这份欲望却可以永远鲜活,时刻蠢蠢欲动着——他对云宁的欲望,绝不止息。

    云宁红着脸,听话地点点头说好,抬起手臂就主动想环住池靳的脖子,却被池靳揽着腰抱到怀里,耳边是池靳很低的,沙哑的声音,说“宝贝总会选择我的”。云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按在怀里亲第二次。这好像还是池靳第一次这样亲他,以前总是缱绻缠腻的,从来没有这样急切过,甚至他的舌尖都被池靳咬过了。

    带上了人的恻隐之心,刁钻狡猾的哲学家让这个问题变得更加尖锐,陷入更加古怪阴险的道德困境里。

    书里的电车难题有无数的变种,它在问题的一边不断加重着砝码——如果这条轨道上捆绑了不是五个人,而是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另一条铁轨上绑的也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你的亲人——你又要如何选择,怎么做才是合乎道德的。

    那池睿这个砝码未免也太轻了些,怎么可能撼动另一条轨道上的池靳一点。云宁迷糊着下意识伸出手臂要池靳抱他,这样想着,嘴里却下意识说着,“池靳…嘴唇痛……”

    被池靳握着手,云宁才发现池靳手里紧张得都在出汗了——池靳也是很紧张的,即使看上去游刃有余。云宁忍不住抿抿唇,稍稍弯弯眼睛露出笑意,“不生气的,我也,不会不喜欢你的…池睿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但是池靳……是最重要的,最好的……我不想因为他,就跟池靳吵架。”

    第一百次的,他又骗得云宁对他心软了。池靳暗下目光,喉结滑动,借着柔光仔仔细细把云宁从眉梢看到唇角,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声音发哑着应到:“好乖。该送我的小哭包回家睡觉了。”

    池靳把小孩抱住,直接抱起来走到办公室的休息间里,用手指轻轻揉了揉云宁发红的唇瓣,抿唇片刻,还依旧不忘蛊惑云宁,“和我结婚,做我的妻子宝贝的嘴唇就不会痛了。

    第一次看到这个问题时,云宁十分理性客观地进行了短暂的思考——他觉得这个难题是没有正确答案,无论选择哪一个做法都不是合乎道德的,这并不是一个能思考出完美答案的问题,仅仅是用来表达对功利主义的讽刺批判罢了。可他当时没有认识池靳,尚且还不知道人是要受感情绑架的,而不是能永远保持理智客观的。

    当时的他绝不会预料到,他也许有一天会面对类似的问题,并且他必须在其中做出选择。无论怎样选择都是错的,困局就像失控的电车驶来时一般,不会有一丝仁慈怜悯——池靳做了坏事,于理这是触犯法律的,况且还是这么严重的情节,他不应该逃过法律的制约。可于情池靳是他的爱人,是对他最好的最重要人,甚至没有池靳他就觉得自己要死掉了。那么他该不该因为池睿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就要背叛池靳去制裁他。

    池靳抓住云宁的手放到自己怀里,继续蛊惑云宁:“那宝贝呢,是不是还在跟我这个坏人生气?”

    好不容易从池靳的亲吻里面逃出来片刻,云宁抿着有些红肿的唇瓣,刚刚哭的红彤彤一片的眼睛看着眼前还在低喘着的浑身冰冷戾气的男人。

    ——倘若另一条轨道上捆绑的是池靳呢?

    而你站在铁轨边看着,幸运的是你手边有一个扳岔道的手柄,只要扳下这个手柄电车就会改变轨道——但同时另一个轨道上也捆绑了一个人,如果想救这五个人,另一个人就会被电车轧死。那么该不该用这一个人的命去换来另外五个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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