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的神体已经归位?
“阿陶,你在春月待着,我要出去些日子。”
顾陶刚刚听到月行欢所说,知道容与要去地府,“我陪你一起。”
“此去凶险,你神体还未归位,莫要逞强。”
“我只在一旁看着,绝不多事。”
知她性格执拗,容与道声:“好罢。”
地府入口,千花明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也跟了过来,顾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是不说话。
黄泉落处,是一位看起来很有些年岁的婆婆,面色慈祥,双眼周围布满皱纹,头上插着一支褪去光泽的银扁方。
容与周身布满寒肃之气,后面跟着的两人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纵然此处把守的鬼差,修为都不高,她这一个老婆子面上也不露怯意。
“老人家,请您让我们过去。”容与并不想对眼前这位老者出手。
“放心,老婆子识趣得很,只是有两个问题想问问你这个年轻人。”
“请说。”
“你来此处,是为了救颜安蔵,还是地藏如来?”
“这两者有何区别吗?不都是一个人?”容与问道。
“当你想明白你要救的是谁,你就不会这么问了。”婆婆和颜悦色道,“第二个问题,
你可想明白了自己为何来此?”
“自然是为了救他。”
“你可以救他,旁人也可以救他,那你所做的,对你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甚么?”婆婆拄着实木拐杖,容与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救人便救人,哪里需要这般多的理由?”顾陶不耐烦道,容与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可造次。
“如果他不能自己明白,那么颜安蔵所做的这些,都是徒然。”千花明揽过顾陶的肩膀,
“我们且给他些时间,在此耐心候着罢。”
黄沙漫漫,风起云涌,过了三日,容与如石塑的身子终于动了一动。
“想明白了?”孟婆问道。
“我要救的,既是颜安蔵,也是地藏如来。我来此处,是因为……”
“因为甚么?”孟婆继续问道。
“不是因为亏欠或者内疚,而是我想去救他,只是想救他。”
“仅此而已?”孟婆轻轻摇头,可容与再说不出更多,不能够了。
“罢了,你能想到此处,已是不易了,进去罢,只别提是我老婆子放你们进去的。”黄沙飘渺,暮色四合,孟婆已经不见了踪影。
“哥哥,走罢。”顾陶碰了碰他的胳膊,容与颔首,脑中却仍然回想着第二个问题——我救他对我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三人过了孟婆这关,余下的守卫十分松懈,战斗力也不高,他们很快便到了阎浮提处——一座九层高的古塔,里面关押着罪恶等级不一的恶鬼,从门口便听到了凄厉的喊叫声。
黑白无常在门口守着,自从地藏如来和阎罗天子出了地狱,这地狱的大恶之气便镇不住了,人间有些放肆不要命的,竟然召唤恶鬼为其所用,他们无法查到是谁做的,就算查到了,那人寿命未尽,也不能提前索命。地狱之鬼游荡于人间,借人气藏匿,乱了阴阳秩序。
而地藏和阎罗归来不久,虽然收回一部分恶鬼,但地狱的灵力结构已然遭到破坏,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黑白无常需要时常来此处守着,以防恶鬼窜出。
见到来人天人之姿,周身布满冰冽之气,正是他们那日见过的容与,他此来的用意不须说他们也明了,可紫薇大帝早已下了命令,无他允许,绝不许任何人去见地藏!若是敢触了他的逆鳞,紫薇大帝的手段,那么多层地狱,抽皮扒筋,他们光是想想便觉渗人。
“诸公请回罢,你们是见不到地藏如来的。”白无常道。
“我只说一遍,让开!”容与的口气是少有的凌厉。
黑白无常看着这人,周身灵力翻涌得极是厉害,虽面无怒色,但想必已是动了大怒了。他们举起武器,做出防御状,绷紧身子,严阵以待。
“阿陶,你和他,先躲开。”容与道,顾陶点点头,拉着千花明躲到了一面残垣背后。
“无间地狱,刑罚酷烈,进去的,就没有出来过的,您还是请回罢。”黑白无常想着能不动武便不动武了。
容与听了这话,慢慢逼近黑白无常,冰纹散开,兰香幽气,眉间的水滴印记若隐若现,他松了松自己的左手腕,顾陶看到他这个动作,心中一咯噔,“黑白无常,自求多福罢。”原来容与甚少对人起真正的杀意,可只要起了,便会不自觉地做出方才那个动作。他只要起了心思,那人绝对活不下来!
顾陶见此,拉着千花明又走远了些,免得被误伤。她如此主动牵千花明的手,他也就跟着她,挨得近近的。
容与踏沙而来,袍袖鼓动,千百根冰针便一时齐发,带着三成灵力向黑白无常袭去。速度之快,来势之猛,教他们应接不暇。而那冰针厉害之处并不在其速度和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