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落叶,外头一片萧瑟,大街上人烟稀少,雾气弥漫,可白府内却人头窜动,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忙着准备即将到来的喜事。
最热闹的当属白府唯一的女主人的屋子,里外三层被小厮包围着,叽叽喳喳的都吵着要看女主人的容姿,华服悬挂在屏风上,凤凰栩栩如生,金丝镶嵌在侧,清风徐来,特地香薰过的美人身上的气味被吹拂开来。
垂下的几缕发丝被跪在一旁的小侍捧在手心梳理,鼻翼充盈着女主人的似有似无的体味,被阳光照耀的那一侧脸蛋比那上好的羊脂玉还白上几分。
这样好的女主人,神女般的人物,即将嫁为人妇,而他只是被她指定为近侍的男人,他不求在她内心占俱一席之地,只求做她背后的男人,为她梳妆,为她暖床。
“夫人,发已束好,您瞧瞧,可还满意,”白蓝拿起镜子放在尤媚面前,看着镜中的美人面,明眸皓齿,晃如天神,情不自禁的将双手环在她的腰间,享受着呼吸交错间的片刻温馨。
“甚好,只是白蓝…你是我的男人,无需自称为奴,叫我名字即可,”尤媚微不可查的顿了顿,转过身去,看他如狐狸般狡黠的面孔,却又装做乖巧又可爱的样子,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们其实大可不必伏低做小的。
“真的吗,我也…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叫你…媚儿吗,”白蓝双眼发红,似乎有些哽咽,从那里出去的男人除了被选中给予小侍的名分,还未曾听说有此殊荣的,很庆幸,他遇到了她。
“哎呦,这大喜的日子,大家伙瞅瞅,瞅瞅,这服侍新娘的小侍都舍不得主人出嫁了,都哭了呢,”喜婆大概是觉得稀奇,拉着正你侬我侬的两个人倜傥着,毫不顾忌两人的脸面,直羞的二人耳朵发红。
“喜娘,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夫人脸皮子薄,可禁不起你说笑。”大家伙玩笑归玩笑,涉及到夫人的事总是格外护短,容不得外人说三道四。
“好好好,瞧瞧这新娘子,怕是百年未遇的美人,今日新郎官们有福了。”
喜婆执起尤媚的纤纤玉手将她扶起,边打量边拍了拍她翘起的臀部,还不忘揉捏了几下,“这新娘子也是个有福的,有望三年抱两个闺女嘞。”
尤媚哪知道她留有后手,毫无防备的就被她偷袭了去,只暗自恼怒自己的防人之心去哪了。
“新娘出阁了,大家伙让让,让让,”喜婆用她那肥大壮硕的身体为尤媚开辟出一条道路,走出一进进厢房,一路拨开人山人海的人群,尤媚被簇拥着走到大堂,那里是她今日要与他们成亲的地方。
“新娘子来喽。”喜婆的大嗓门越过哄吵的人群直抵目的地。
看着面前一排俊美高大的男人,她第一次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从前,被伤害,被背叛,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人生总是要往前走的,说不定会有惊喜等着你呢,就想现在,她拥有了一群疼她爱她的男人,她无所谓过去,只求一个幸福的将来。
既来之,则安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毕~~”
“今儿个夫人可有的罪受喽。”
“是了,咱们夫人有身孕之前哪一回早晨不是太阳晒屁股了才起来,那些个男主人哪一个不是带着一股魇足的味儿从夫人房里出来。”
“夫人真可怜,怀了孕还要被折腾。”一个看上去年纪颇小的小厮哭哭啼啼的为尤媚抱怨。
“你懂什么,那叫爱,他们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连夫人都有着天人之姿,咱们从这背后看是不是配极了。”
“都闭嘴,主人家的事岂容你们这些低贱之人议论,都把话给我憋到肚子里。”大总管忙着招待往来的宾客,看到一群人闲在这里说悄悄话,双手叉腰,做出骂人的架势。
“今日且让你们疯玩一场,待到来日小主子出生后,有的你们闹的,都给我忙活起来。”
“是是是,大总管辛苦了~~~”
众人一哄而去,三两结伴,勾肩搭背的小声说着属于女主人的风流韵事。
“媚儿,今日洞房花烛,势必让你永生难忘,”白临风在尤媚耳旁低语,她突如其来的娇羞令他开怀大笑。
等到尤媚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排排坐了,整齐划一,她抬眼看去,好家伙,她今天怕不是要被做死在床上。
揪着火红色的嫁衣裙摆,手指紧张的缠绕着,一圈,两圈,双腿也抖得厉害,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尤媚坐在床上,眼珠子乱窜,就是不看眼光灼灼的男人们,又是一个深呼吸,她努力转移视线,试图缓解这僵持的局面。
“这么多人,怎么洞房,要不…”不愧是哥哥,骨肉相连,知道她身处险境,为她解围。
“不可,规矩不可废,为了今日的洞房,我准备了许久,”白临风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让小厮搬出一张长达五米的大床,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