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名义上是关押重刑犯的监狱,但是鉴于阴差阳错之下,第一个犯人是鸣瓢秋人,仓的管理者百贵船太郎曾是前者的搭档,整个仓甚至有一半警卫曾和警探时期的鸣瓢认识——
日子不算太难熬。
出于保护隐私的考虑,或者稍微保护一点个人空间——即使连卧室都是全透明的玻璃,比监狱的栏杆还没遮挡感——
每天有固定的自由时间可以用来解决个人问题,稍微商量一下的话,彼此不会遇见。
鸣瓢三杀室友的时期暂且不说,东条一郎刚来的时候非常自觉没有逾越雷池半步,没有给鸣瓢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打他一顿的机会。
所以这次,在鸣瓢回来之前。
富久田看着东条抱着浴篮脚步轻快地往外走,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
湿润的空气。
滴水声。
坐在小凳子上的鸣瓢秋人似乎完全不意外一样——看过来的眼神相当平静,即使坦诚相见也没什么不适。
“不冷吗?”
东条一郎笑着询问,越过他走向隔了一个位置的淋浴——监狱的浴室,想也知道没有什么奢华的遮挡。
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听见水声,以至于踏在地上的脚步声相当多余。
东条一郎放下浴篮,自顾自地打开水龙头,眼神依旧顺利地滑到了鸣瓢身上:明明没有充分地浸满水,看起来却像只落水的老猫一样,没力气抖毛,湿漉漉,浑身上下透着沉重的意味。
可爱,想。
他确定自己的眼神相当露骨了,如果眼神不够,身体反应应该也够,却没被斥责或者打一顿赶出去——鉴于强来的可行性不是那么大,如果被打了东条不会还手的。
他正在试探着,想要踏入大猫占据的领地,被他盯上的大猫只是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看了他一眼。
——东条一郎就失去了试探的能力。
先触碰到的是脸颊,鸣瓢没有皱眉,只是眼神微微下垂,正站在他对面的东条一郎放弃思考他在看什么,低头,轻轻地亲吻鸣瓢的眼睛。
迫不得已闭上眼之后,湿漉漉的舔吻慢慢向下,磨磨蹭蹭地移动到嘴唇,鸣瓢稍微后仰,靠在冰冷的瓷砖上,虽然看着很冷静,但其实什么都没在想。
……不就是做爱吗。
无聊的成年人拿来发泄,拿来打发时间,兴致上来的话,和上次一样,射出来就好了,搞那么多花样。
鸣瓢秋人没想过和别人有什么身体上的关系,上次完全是个意外——
看见哭泣着的后辈瑟瑟发抖,安慰之后,对方却起了身体反应……然后,鬼使神差地,帮他解决了。
本来只是这样的关系。
现在的话……
几乎被东条抱在怀里,因为那么点微妙的身高差稍微仰头,啧,绝对不是他矮,是一米八七的东条一郎超出平均线——
从舌尖的一点薄荷味尝出这家伙刚刷了牙,鸣瓢几乎有点想笑。
几乎。
取缔了曾经热情开朗的后辈,站在他面前的,新的“东条一郎”,再次对他表现出了超过界限的兴趣。
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某种意义上,东条一郎是个死结,在鸣瓢解开上一个迷题之前,他已经剪断了线。
那么,问题来了……
没有一样的记忆和性格的话,住在同一个身体的同一个人,有什么相似处吗?
上次这家伙期期艾艾地想要接吻,但是因为刚吐过(并且怕被拒绝)而自顾自跑了。
脖子后面被温热的手盖住,紧接着,身体顺着对方的力度,远离了墙壁,被带到了怀里。
……好热。
耳边是后辈略带着兴奋意味的呼吸,腹部左右的炽热感也很难忽略,鸣瓢感觉到对方的手从自己的头发抚摸到背脊,仿佛摸不腻一样。
然后,他听到东条一郎略带满足的叹息。
“……安慰我?”
脖颈处被黏黏糊糊的蹭来蹭去,鸣瓢估计东条是想点头,结果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这个姿势。
证据就是,下一瞬间,脖颈紧接着被舔吻和轻咬,即使大概知道力度不会留下痕迹,被咬到致命处的感觉让鸣瓢的肩膀微微紧绷——他稍微用力,脱离了东条的怀抱,迎着对方犬类一样无辜的视线,淡定地,“直接做就行了,快点。”
“唔……”
鼻子皱起来了。
但至少还算听话。
“……嗯……”
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东条一郎的手活比鸣瓢好得多。
在力度合适的服务中微微眯起眼睛,鸣瓢看着重新露出笑容的东条,“你不是准备了吗。”
放在浴篮里,颜色过于鲜艳的避孕套,还没拆包装的润滑剂,不走心地盖在上面的毛巾,一副想被人看见的样子。
东条稍微歪头。
“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