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设定好的时间——出禁闭室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了。
站在门口,配合地伸出手,甚至对着警卫笑了一下。
他注意到警卫更加严肃的神色,稍微收敛了笑意,向着寝室的方向走了几步,在转弯的地方看见了正在等待的百贵。
“你好呀。”
东条笑着打招呼。
百贵看了他一眼,皱起了眉毛。
“仓给你安排了心理医生。”
“诶?待遇这么好的吗?”东条一郎歪了歪头,眉眼间是一种温顺的感谢,“劳你们费心了。”
“不要会错意。”显而易见的,百贵有些烦躁,“如果医生评定你不合格,仓会把你遣回精神病院。”
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他放进来。
“特意来提醒我好好表现吗?”仍然带着笑意,东条一郎点头,“我会努力留下来的。”
“……啧,不是认同你骚扰鸣瓢——”略略停顿了一下,百贵船太郎叹了口气,“……但是,如果做得到的话,就试着留下吧。”
目前,仓中,可以在井下稳定发挥的只有鸣瓢秋人一个。
新来的富久田存活时间过短,东条一郎……不提也罢。
甚至很难确定他下一次下井还是不是那个空井户。
精神上连续不断的死亡会给人带来压力,即使鸣瓢不说,仓里的分析官都能看出他的疲惫。
偏偏让他休息的话,整个仓都会停摆。
而仓现在正在接触的是——在逃的连环杀人犯。
每一分钟都是与凶手的博弈。
……这种情况,鸣瓢无论如何都会死撑着坚持。
所以……哪怕是东条一郎也可以。
只要能让鸣瓢少一点压力,即使是东条一郎这种——
带着略有些无辜意味的笑容,东条一郎眨眨眼,“如果合格了的话……?”
那是一种近乎邀赏的语气。
百贵搞不懂他的脑回路,即使的确给他提供过一些监狱生活的娱乐物品——大多数是书——这个人为什么会试图用心理测量结果作为筹码邀赏?像是个答应考试取得好成绩的中学生一样。
“……出仓许可还被扣在我这里,”百贵不想承认自己在妥协,“如果你能说服你的心理医生。”
“喔喔——这可真是太好了。”
……好。
百贵船太郎看出来东条一郎让人讨厌的笑容来自于谁了。
他强忍着捂住脸的冲动,挥了挥手,“明天我就把你从开洞对面调走。”
“……诶?”
#
搬到开洞的隔壁,既看不到富久田也看不到鸣瓢,东条一郎:“……”
被、被讨厌了?
#
虽说本来就看不到鸣瓢。
和袭击未遂的东条一郎不一样,鸣瓢秋人靠聊天干掉了新进仓的烟火师。
禁闭一直被关到有新的案子。
虽说,估计不会残忍到一直不让动弹啦……但是……
东条一郎叹气。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隔壁的开洞话好多。
但是东条一郎会走神啊。
……意味着,无论开洞和东条聊过些什么,东条一郎一律没印象。
倒是被抱怨过记忆力不好,没办法反驳……虽然根本没有听。
有心理医生来过,聊过些什么……东条一郎,同样没印象。
但是心理测试的成绩非常普通,既不是完全正常,也没有什么偏激的苗头。
要说的话,这个心理医生水平太菜了。
东条一郎糊弄这种菜鸡甚至不需要过脑。
心理医生走后,这种无聊的日子过了几天——即使百贵非常讲信用(并且怀疑他暴力威胁心理医生篡改结果)地保留了外出许可,东条想要等鸣瓢回来之后再出门来着。
……结果鸣瓢的禁闭时间长到超乎他的意料。
#
烧焦的味道。
灼热的空气。
爆炸。
失重。
“——”
睁开眼,平复呼吸。
“已经连续死亡两个小时了。”
百贵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接连不断的坠楼。”
鸣瓢哈了一口气,挠了挠头发,“随便你吧,虽然这种情况,再加一个人也不一定有用——”
东条一郎从视界边缘探出头。
鸣瓢看着他的脸,突然沉默。
东条一郎笑着挥了挥手。
鸣瓢移开了眼神。
“我会努力帮上忙的。”
——仅仅听他说话就知道了。
“虽然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但我记得我叫做镜井户,要保护酒井户。”
对面的壳子里换人了。
#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