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用过。因为季铭洲已死,你真实的欲望在三十年前就跟着他一起死掉了!”
如同掀到极致的高朝紧接一个陡峭的断章,长时间的沉默使人终于听清窗外细而尖锐的禽鸣。别墅幽暗的角落像故事书里藏着怪兽的城堡,一双扑朔的眼睛于黑暗中缓缓睁开。
应约而来,一脚踏上阶梯的秦冕正好听见楼上人最后两句呐喊。无比熟悉的爱人的声音使他挪不开脚步,站成一座精美绝伦的冰冷雕塑。男人眼中纷繁而汹涌,一如撞破一场声嘶力竭又冥冥之中的背叛。
蛰伏他心底的猛兽,在这个诡异的黄昏里面,缓缓苏醒。
第一百零七章 我自由了
五年前左右,秦冕跟骆河曾有过一回合作。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联手,将一个外地进来,不按秩序分占区域的企业挤出市场。由于骆家涉黑,用的手段自然不算干净。秦冕欣赏不来对方的风格,此后两人再无合作,关系不温不火,撑死点头之交。
若不是骆河这通电话,他们应该会长久保持这样的关系。
碰面的地点离别墅不远,几公里路,是个私密的茶室。
骆河开门见山,说白鹿在他上手,若是秦冕要人,就得用那块重要的地皮来换。
秦冕对骆家的风闻并不陌生,“他为什么在你手里,是犯了什么错了?”
骆河一个弹指,身后的随从便从包里掏出几叠关于黑产的调查扔在秦冕面前。
“一夜之间玩儿掉我一个亿,难道不算犯了错吗?”
秦冕皱眉,当即翻开手边的文件,一目十行。
骆河离开前还尝着茶水问他,“一块地能抵一条命,我的诉求不过分吧?秦总慢慢考虑,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呢。”
秦冕黑着脸将所有内容看完,骆家明显有备而来。白鹿是高利贷的受害者,做出这种事情并非不可理喻。可刚一出事,人就被逮着,显然对方提前就晓得黑产的事情。这回白鹿没有玩儿过,彻底栽在别人手里。
秦冕本以为这就是白鹿一直瞒他的事情,可天快亮时,茶室的门又被人推开。
他摁着生疼的太阳穴回头,“怎么是你?”
骆洲背着个奇怪的大包,径直进来坐在他对面,二话不说一挥手,将桌上的文件雪花似的扫了一地,“这些流氓条款有什么好看。秦总生意人,该不会真在考虑吧?”
“什么意思?”秦冕没看懂这人立场,也揣不出对方意图,“究竟是白鹿自己干的还是你借了他的手趁机把骆家洗白?”
骆洲翘起二郎腿,“这事儿可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家里的老头儿继续发疯。”他端起骆河头天留在桌上的半盏茶水,也不嫌弃,张口灌进肚皮,“那块位置是他跟他死去情人同居过的地方,要真被他拿下来,这一辈子都得活在梦里。看了几年医生,好不容易清醒一点,我可不想因为意外重头再来。”
“医生?”秦冕越听越困惑,复又跟他确认,“你是希望我拒绝你父亲的要求,所以来这里帮我救人?可你之前不也想用白鹿来跟我谈条件吗?”
“之前是之前,随口一说。那时候你怀疑我,我总得找个借口替自己开脱吧。帮你谈不上,救人也与我无关。我只是来告诉你真相,让你不要心软。就算秦总放弃白鹿,他照样也死不了。”骆洲故作神秘,“老头儿还舍不得他那张精贵的脸,撑死也就断几根手指头吧。”
秦冕警觉地多看他几眼,这才后知后觉事情并不单纯,“什么意思,解释一下?”
“别急啊,我大清早上山头有点晕。你让我想一想,该从哪里说起比较好呢。从白鹿被我家老头儿买回家开始……或者从他们变态的感情说起?”骆洲见秦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冷笑一声,从包里取出电脑和硬盘,“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我给你看的东西,可都是独家珍藏。”
“……”
由于连续熬夜和长时间用脑,频繁的头痛使人难以集中精神,连额头突突直跳的大血管也一刻不停,跟他叫嚣。
秦冕将手指关节摁得‘咔咔’作响,充血的双眼潜在阴翳里,毫无光泽。
历时一年半,在骆洲的‘协助’下,秦冕终于把白鹿背后的时间线梳理清楚。
那段不为人知的一年空白,白鹿身后的神秘男人……他做梦都不敢相信,不是骆洲,竟是已经六十岁的骆河。
如果时间不差,五年前他唯一一回拜访骆河别墅的那天,白鹿,应该也在里面——作为一只变态男人养在身边娈玩的金丝雀。
而这些年来,白鹿与骆家的纠缠若即若离。甚至还钱以后,这种病态的连接是否真正断过,除了白鹿本人,恐怕没人可以证明。
而白鹿本身,并不是个喜欢说实话的人。
如果秦冕的判断正确,骆河该是从知道白鹿和自己有交集开始,就打算用他的小鸟来做这笔交易。
不过对方也没想到,白鹿会主动爱上自己,更没想到他能在约定时间内还钱。不能再以金钱约束,就必须考虑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