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白长到十二岁时,灵根显现,一粗一细双灵根,火为主金为辅,修罗兽相,在大世界里也算不得差了,只是以他坠星天降的出身来讲,是有些令人失望的。但散仙人也只是叹了一下,并未往心里去,双灵根的徒弟,也不是收不得,既然是自小便带着的徒儿了,更不可能因为这样的情况就丢弃他,因确认了灵根,还着实地好好地教了他一阵子。只是陈安白才炼气初期的水平,再要怎么教他,也教不得多少。
这一日,道长吩咐陈安白:‘安白,为师要去上界一趟,你在此地乖乖等我回来,此次分离,三年五年是短,八年十年是长,岁月妄流走,你莫要耽误了修炼。等我回来,你当力争筑基。’
‘是!安白谨遵师命。’
小耳就在一旁听着,道长并未吩咐他什么,看也未看他一眼。但小耳也同陈安白一样,躬身施礼。
道长乘风御剑,飞天而去。
两年多前,道长问了小耳的魂,却并未告诉他问得的生身出处,当夜道长又与他亵玩了一会儿,虽是惊人之举,却也再无下文。此后他再去主动侍奉,道长只是抬脚走人,此后拒避更甚,小耳也不敢再纠缠;只是道长也就此不再赶他出山。
后来他寻了时机,再问道长己身出处,道长只说:‘你的出处,当由你那救命恩人告诉你。’
‘道长知他下落?’小耳也是一喜。
‘他应是大世界中修真之人。’道长说的甚是不耐,此后其他,竟就再不答了。
小耳早知道长至少是中世界降下的修真高人,不料他那恩人竟是大世界中人,如此一来,小耳更是浮想联翩,道长许也是大世界中人,甚至他与恩人也是相熟的,道长在此地蛰伏,恩人也来过此地,便是来寻道长的亦是有可能。
只是,难道恩人与道长是什么仇家吗?问魂之后,道长待自己却是有几分别扭了。
恩人将自己留在了此地,显是已经回了大世界。若要寻他问明缘由,自己需当好好修炼,升去大世界才有机会寻他。
诸多细节不论,一切指向皆是修炼。
自己既然承诺了道长,再不与凡俗人纠缠,便要断个干净,此两年间,小耳仍旧会时常带着安白出山,或是返家探亲,期间所遇生人不知几何,小耳既已断了俗念,固然清正守身。只是再不曾遇见李裁,不知若是见到了,能否一般的肃斩情缘,绝不回头。
只是道长那边,自己几番殷勤侍奉,皆入不得他眼。小耳自知修为太低,渐也安生,不再榻边请候,只好好看护山野,照顾安白,像个仆役一般跟在道长身侧,耐心等待继续修仙的机缘。
‘小耳叔叔,你猜师父去上界做什么?’
‘安白是怎么猜的?’小耳与陈安白在仙山中踏巡,此山因道长经年调导,已是灵气盈氲,生机旺盛,颇有仙山气象。
‘师父到上界去,许是给小耳叔叔寻法子了。’陈安白叼着一只草梗。
‘这怎么讲?’小耳听得新鲜,却又觉得孩童稚语,直指本源。
‘你瞧师父,他才看明了我的灵根,终于肯教我一阵儿,又觉得我进展慢,但你的灵根又被死气所困不能修行,他和你都等不及了,就急着到上界给你寻法子去了。’
‘这…确是有可能。’小耳听安白讲的明白,倒也顿觉开朗,这两年间他过得混沌一团,一心里单想着要修仙,却近乎是钻了牛角尖,忘了这茬。
‘师父说他要去个几年,换算一下,不过是中世界里半年左右时间,若是去了大世界,便是一旬半旬光阴,他这般着急回来,还能是为了其他的事吗?’
‘安白,你觉得师父是怎样的人?’小耳心中欣喜翻涌,耐不住便在人后论起了是非。
‘师父是个高人。’陈安白摇头晃脑,做了评断。
‘嗯,师父定是个高人。’小耳也同意,他面上满是希望,道长是很好的人啊。
小耳与陈安白在小世界的一处仙山中修行,等待师父归返,这一等,就是十一年。陈安白已经长成个与小耳一般身量的青年,虽还顶着一张圆润饱满的娃娃脸,却也浓眉大眼的日见峥嵘锐气,修为更是早已精进至炼气巅峰,只待临门一脚,便可筑基。
‘小耳,小耳,你快来瞧,那是不是师父回来了。’安白又在洞口叫唤。
‘叫叔叔。’小耳回着话,却也往洞外走。
天空中一道流光,越飞越近,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直落面前,白的那个,不是道长,又是哪个。
小耳忙与陈安白上前拜礼。
‘师父,您可算回来了。’
‘道长。’
‘这便是仙长所说的?’那黑影罩在斗篷里,行迹甚是可疑,让人看不清面容。
‘是他。’道长带了客人来,不理自己的徒弟。
‘待我瞧瞧。’
黑影一抓就将小耳掳在手臂中,低头瞧看,应当是在看丹田。
‘我还需仔细瞧瞧,仙长可容我?’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