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急。”心甘情愿换进了屏障内的裴煊只是目光落下,神色稍有复杂地看了画中仙的卷轴一会儿,无声挪开眼睛道,“他暂时在外面把她引走了。”
“???”谁都不知道他说的“他他他”都是谁谁谁,不过当初在上梓裴氏风波的时候,整个仙门上下无一人为他说过话,甚至当时百家还曾为此举行过一次集议,当时不少身在世外的无关之人都正义凛然地要求重罚裴煊,甚至不少人提议将他处死,所以如今院内这上上下下几千人,没一个人好怎么跟他说话,于是都默契安静地闭口不言。
这些人里有一当初是因为两个门派之事跟裴煊结过怨、最后却公报私仇地趁机跳出来把他骂了个开心畅快的人,这会儿想着最后居然要裴煊来救,于是无论如何心里都不大自然,没话找话地刻意出声道:“庄少主,既然可以这样,你当初为什么在桃花源里的时候不画?”
庄清流指端溢出灵光,淡淡瞥他一眼:“你知道这得耗费多少灵力吗?”
裴熠也有些反感地扫了那人一下,走近几步,思忖着提议道:“那你这会儿在那里画,就等于还在她的地盘之内,万一再生出什么变故,岂不是全军覆没——你要不然出了长庚仙府再画?”
“我也想跳出去画,可是好几千人,我并记不住你们这些平日里不相关的又不好看的脸。”庄清流认真低头,嘴上在说,手中却画得飞快,然后一抬头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出来?”她看的是祝蘅。
祝公主还横尸一样被五花大绑地躺在地面,梅花阑低头一看……庄清流画的是一只骚毛鸟。
梅笑寒有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几步快走地到祝蘅身边,又试图用剑划拉她身上的缚仙索道:“是不是因为用这个捆住了?”
梅花阑则眼皮儿一垂,提醒庄清流道:“你好好的。”
庄清流瞧她一眼,道:“我不是,我没有,她真的是只有用原形才能画出来。”说着快速转头,冲祝蘅问道,“你怎么回事?你身上哪儿不一样了?”
不知道有什么诡异的隐情,在几千道目光的同时注视下,祝蘅面色居然有点儿几不可查地“血”气上涌,眉心十分抑制不住地突突跳了两下,连庄清流一时半会儿都没想出这是什么鬼。
她手下灵光未淡,快速舞动间,又先开始画梅花昼。
这时,梅笑寒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脱口低头道:“是不是因为你的……”
“闭嘴!”她话音未落,整只手就忽地被地上的傲娇公主攥住了。祝蘅只有手指能动地低头垂眼,极速在她手心画了一个什么复杂的徽纹。梅笑寒:“???”
虽然好像哪里有点眼熟,但还是不明所以,只是这光闪得还挺厉害的样子。
祝蘅画完后好像似有若无地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冲庄清流抿嘴道:“画她。”
“……”梅花阑一言难尽地远远对着那阵熟悉的灵光,看了看地上的祝蘅,又看了看梅笑寒,到底没说什么。庄清流也心里诡异地用余光瞧了一眼——这骚东西,未经同意就跟人单方面结契。
她手下飞快将梅花昼先画好了,然而……人又没出来。就站在屏障边密切注视着画卷的梅花昼有些敏锐地感觉不好,低声道:“庄前辈,是不是这样不行?”
“那除非你的修为比我高。”画中仙提人进来的唯一所需就是修为压制,这是一种和结契一样的原理,不会受到什么屏障结界的束缚,庄清流有些蹙眉地咕哝道,“所以这是什么鬼——兰姝,你过气了吗?”
画中仙的声音这时闷闷响起道:“庄少主,我很好。”
那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是她自己过气了?
就在庄清流开始认真地陷入沉思,数千人也都紧张得不行的时候,她旁边的梅花阑有些难言地垂落目光道:“……那是因为你画得不像。”
“???”庄清流抬起方才有意挡着的袖子,自己看了看画上七歪八丑的人脸,又抬头看了看梅花昼本人俊逸的面孔后,若无其事地遮掩道,“好像是的呢——但那是因为我这会儿手冷、我伤口还疼。”
“……”所有人的心这些日子以来上上下下又上下,简直都快停跳了。庄清流很快随便在雪白的画卷上一抹,然后于众目睽睽之下,从背后和腰两侧伸手抄过,大喇喇将梅花阑揽进怀里道,“那你画,你来画。”
这伤眼的一幕还没让众人咳嗽着转开,屏障最前面“砰”一声,季无端忽然腾空而起,被掀飞了三丈咚咚摔地,旋即又爬起来,冲裴熠震惊道:“……裴兄???”
“?”裴熠也很解不开的样子,冲他有些疑惑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吗?那你方才为何忽然拉起我的手还冲我挤眉弄眼?”
季无端一瘸一拐地撑地而起:“????????”
这两个人鬼一样的插曲间,庄清流和梅花阑已经将祝蘅梅笑寒梅花昼段缤几个都画了出来,在场数千修士看着她们两个环在一起的姿势和源源不断从庄清流身上过渡到梅花阑身上的灵光也反应了过来,梅花阑的灵力在庄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