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庄清流想了想,十分简洁道,“两个字,掏钱!所以暂时就一三六分怎么样?”
梅笑寒:“……”
鬼王好像果真在思索一样,重复道:“一三六分?”
“是的。”庄清流颇为热情地看了看梅笑寒,十分尊重作者地冲鬼王道,“她六我三你一。”
鬼王一下举起了它的大锤,庄清流立马“唔唔唔”地往后倒仰一点儿,从善如流地改口:“她一我三你六。”
总之她作为素材出场,白嫖的三分不变。
梅笑寒:“……”
鬼王这次注视着她,安静地不作声了。
庄清流好似十分真心诚意地端详打量着对方,一副商人嘴脸地讨巧道:“大王,不满意还可以商量。”
梅笑寒:“……”
时间一点一点地从指缝中流走,整片仙陆终于从忙乱之中稍微喘息了下来,偌大的岛屿之上已经是人上堆人,大家前所未有地避难在这样的半空之中,全都密密麻麻地几乎是脸贴着脸地挤缩在一起的,远远看过去,就好似仙陆上短短片刻间平地拔起了百余座高山。
能救的人都尽力救到了,那些已经被鬼影缠住吞噬的,只能尽量不去看,众人刚短暂休息下来,忽然间整座岛轰隆剧烈晃动了一下
“坏了,”梅花昼蓦然一个激灵,飞岛上堆的人太多,整个岛开始不堪重负地下沉了!
好似从桃花源开始,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件赶着一件,所有人都忙着去堵各种各样的异变,谁也没料到这样的变故。
最重要的是,好似每一次生死存亡的一线之间,都有庄清流在竭尽所能地顶在前面儿,而这一次……这里没有她了。
天地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这些大多数一生虽然并没有多富贵,但都平平稳稳度过来的普通人因为从未接近见识过濒死那一刻的彻骨之寒,所以只是六神无措的惶惶,而身心俱疲的修士们则是头皮发麻,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的悲凉,梅思雩眼眶都酸了。
眼看着飞岛在一点点地快速下沉,谁都僵持着没有咬牙说出口那句隐晦的话,可是照这种坠势下去,不足几口茶的时间,所有的努力就都会付诸东流,所有的人命就都会化为灰黑的泡影。
梅思霁攥着手抖了片刻后,终于脑子一热,十分艰难果决地沙哑出声道:“飞岛浮不住这么多人,就让我出手……”
她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忽然倒翻着从眼前闪过。
梅思霁后背绷成了一条刀削般笔直的峰线,几乎已经准备好了未来的大半生都要在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中度过,然而这时,飞岛下坠的势头却缓了下来。
她十分意外地抬起眼,只见一个浑身灵光剧烈攒动的人如同巨人撑天一样,在岛下高高举起两只手,撑住了整片岛。
那是裴煊,他以自爆的灵丹之力维持住了这片刻的托举。
梅花昼在灿烈的灵光中只能看到他隐约模糊的面容,这些年已经极少会为什么生出波动的心里浮出了一丝无声的动容。
他并没有开口说话,但越来越多的修士很快接二连三地一起掠了上去,无声地用一具具血肉之躯托起了更多平凡而珍贵的生命。
烈风越来越大了,宛若从画中搬出来的完美玉桥仍旧浮架在混沌幽幻的光影之中,然而黑暗明灭间,哪里有软绵绵的声音像裂帛一下轻轻“咔”了一下,梅花阑没有再留下,当即飞旋着掠身离开。
直至光滑细腻的黑色玛瑙中再也倒不出她的影子,整座山通天的影壁山才轰然倒塌,大块大块的碎石开始崩塌滚落,完美无瑕的白玉桥终于“轰隆”一声,颓然倾倒,无数荧光一样的碎屑四散飞溅。
鬼界的洞窟之内,一个匆匆忙忙的影壁人忽然从头顶游走下来,极快地附到鬼王耳边好似说了几乎什么。
庄清流眼皮儿一掀,心里立马开始念起大慈大悲保佑经。
然而有些事好像确实是被发现了,鬼王浑身的色泽似乎变得更幽暗了一些,凝视着庄清流认真问:“你有什么要说的?”
庄清流立刻端正坐姿,用了一个此生最温柔的声音:“我恐怕,这是一个误会。”
鬼王长久凝视着她,深深地说:“我有些喜欢你了。”
“……”庄清流冲他挑了挑眉,“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我已经嫁人了,而且她是个不大好招惹的大佬,这会儿可能正在提剑赶来。”
鬼王:“……”
它似乎很缓慢地转头,看了几眼旁边晕倒被捆的梅思萼,似乎哪里有一点缺失,完全认真地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并不妨碍一瞬之间,满屋的鬼影或凶神恶煞或掉头耷舌地幽幽飘移,水泄不通地围涌了上来。
庄清流一把徒手扯掉了梅笑寒身上的绳索,拉她退退退,退到了死角。又把离太远的梅思萼干脆收进了画里。
这可真是……真没法儿喊出那句大宝贝的口令。
这么多人,这怎么喊。
她的口令内容可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