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山轻轻的揉了揉小平安绒绒的头发,说道:“等过些时日,叫村里的木匠来,给你做一张新床,哪怕小一些,睡起来也会舒服许多。”
三个人将就了一晚,姜然喜欢孩子,和小平安嘻嘻闹闹的挤在一起,蜷缩在床里面滴滴咕咕的说贴心话。
只是苦了身高体长的方重山,大高个的汉子既没法舒服躺着,又不能抱着小夫郎,委委屈屈的坐在床沿边上,难得眯上一会儿眼睛。
硬生生撑到天光透过窗纸的时候,方重山最先睁开了眼睛,往床的那一边看,姜然把小平安搂在怀里,一大一小靠在一起,睡得分外香甜。
他舍不得将这两个人喊醒,索性轻手轻脚的下床去,简单的披了件衣裳便往屋外走,准备就这几天的空闲去探望蒋大叔与林峰。
这两位都是方重山来此间之后,最先遇上也是关系最好的汉子。
方重山难得去看望一次,自然手不落空,精心的挑了些家里盛着的野果,几坛子做好的泡椒与凉粉,沿着熟悉的山路走了好一阵子才到。
成家而分到的小平房因为没有人在家没有打理的缘故,门前有时候会长出几茬的青草。
好在有林峰,这位老实巴交的山间打猎人惦记着方重山,时时的上门来帮忙,不仅喂了鸡鸭还做起了拔草的杂事。
方重山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林峰刚好拎着石刀,蹲在院子里的篱笆跟前喂鸡。
一转头瞧见了老熟人,林峰惊喜的一张脸笑开了花,欢欢喜喜地迎了上去,对着方重山的肩膀就是重重的一记拳头拍下去,半开着玩笑的调侃:“好你个小子!”
“到繁阳城里去都不记得回来了!怕不是早把你林叔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方重山故意做出吃痛的样子,呲牙咧嘴,将手里拎着的竹筐子往上一提,笑呵呵的应道:“所以我这不是特意回来赔礼道歉吗?”
一通玩笑过后,方重山认真的开口解释道:“这几日被火锅店和药田的事情缠着,一时间没办法脱身,才没来得及回来看望老朋友。”
林峰知道方重山事务繁忙,也没有指责的意思,关切地询问道:“怎么?莫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方重山要开火锅店的事情,林峰是听说过一些的,想要在繁阳城里做生意,毕竟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总归会遇上难处。
“确实是有些小麻烦,不过现在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方重山听岔了林峰话里的意思,以为是在问小平安的事,正好心里头还憋着火气,索性一股脑的把韩家做的糟心事一五一十的同林峰说道说道。
林峰这几天都忙着上山打猎,为过冬做准备,倒没怎么留意村子里的事情,听方重山这么一说,不由又惊又怒,气得连手上捏着的陶罐子都险些摔落到地上。
“好不要脸的韩家!虽然这般明目张胆的欺负个小双儿!”
林峰狠狠的骂了几句后,转头向方重山拍着胸脯道:“我看那韩家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不过无妨,我在这山里还有几个关系过硬的猎户朋友,到时一起上门去,别的不行,充个场面还是可以的。”
方重山被林峰一顿慷慨激昂的自荐弄得哭笑不得,渐渐摆手道:“我已经想着办法叫他们韩家好看了。”
“韩家的家长向我撂了狠话,说是要到繁阳城里找外援,我且等着他。”
林峰一听,不觉有些担忧,反倒是方重山开口安慰说:“繁阳城里的人总归是要卖蔡玄神医一个面子的,林叔尽管放宽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林峰这才记起来,方重山已经在风云药铺里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学徒,也算得上是风光体面的人物了。
他心里不由感叹,满眼欣慰的说道:“我与你刚认识的时候,你在村子里的名声可不怎样,谁能想到娶了小夫郎之后,一路顺风顺水,称得上好运气了。”
“看来,村里人说娶小夫郎冲喜,确确实实有几分道理呀!”
方重山听了这话,先是笑了两声,很快又板着脸反驳道:“不是娶小夫郎才有的好运气,是因为娶了姜然,我才想要好运气。”
他刚来此地的时候,孤身一人,身边唯一一个可以抓住的、让他心里稍微有些许温暖的只不过一个姜然而已。
正是因为有着想要让姜然过上好日子的念头,他才能很快的振作起来,极其自然地与此间的人与物做磨合。
林峰不知道方重山内心所想,紧紧的捂住腮帮子,故作夸张的抬手,一副闻着恋爱酸臭味道的表情,道:“得了得了,你这些酸话还是留在肚子里,回去和你的小夫郎说吧!莫要再酸我这个一把年纪的孤家寡人了!”
方重山只是笑笑,转而聊了些别的闲话后,捉了几只已经养肥了的鸡鸭,去了一趟蒋大叔家,等回来的时候,大半个下午都要过去了。
闲暇的时光短暂,方重山和姜然留在方家小住了几天,叶先生很快就托人来催,说是火锅店里离了小掌柜,近几日来仆役们慌得手忙脚乱。
规整好行李,方重山到底不放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