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叶国公的正室夫人贺烟搬离了国公府,他对柳汐的恩宠,亦是不减,叶国公从不去其他姨娘的院中,只待在她的茗叶院里!
所有的美好止步于贺烟逝世后,叶国公不愿在亲近于她,丧钟响起前,他本是拥着她的,却又将她狠狠推开,柳汐没站稳,差点摔倒,只见叶国公拿起小刀割向自己的手臂,血流而下,他不顾疼痛,大笑着摔门而去,口中反复说着,“墨朝的情盅当真历害!”
此后他便一直呆在清叶院中,再未踏入茗叶院!
柳汐那时不明所以,却只能哄着刚满百岁的叶嗷,让他不在哭闹,那日是百岁宴,柳汐的父亲还未离开,方才叶国公疯魔的那一幕他也瞧见了,也是这时,他才告诉柳汐真相!
可笑的是,她不过是父亲仕途的牺牲品罢了,原来父亲对叶国公下了蛊,还是致梦致幻的墨朝情蛊,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至死方休!
柳汐自嘲的笑了笑,这就是父亲为她铺的路吗?她忆起了熙宁四年,在洞房中的那一幕,叶国公前后变化那么大!
如今,他怕是苏醒了吧!开始和蛊虫做斗争,便是自残,将手臂割的血淋淋的,也不愿抱她!柳汐去过清叶院,可他不愿见她!
他大概以为这情蛊是他下的吧!害他无法解释,害他失了心尖上的人儿,可是即便是中了情蛊,叶国公也没忘了贺烟!
柳汐常能想起往事,后来又听闻父亲将妹妹柳滢也送进了宫,父亲靠着叶国公府得了不少好处,这十二年来从小吏成了候爷!牺牲的只有她和妹妹罢了!柳汐不知该恨谁,也不知叶元对自己究竟有没有动心,她不敢去问,怕叶元见他后会生气!
可是有了叶嗷这么个孩子,她也有几分欣慰,没人知道她有多羡慕那个叫贺烟的女子,可是一个死人,她如何比的过呢,还是一个已经死了六年的女人!
叶元不管这府上的事,如今这权利是在她一人手中,虽是姨娘,却做着正室的事,她所住的茗叶院也是府中最大的,但柳汐并不觉得欣喜!
今日,当地听闻洛宁公主来府上拜访时,她的心便再也静不下来了,与贺烟有关的一切,叶元都极其珍视,便是贺烟十多年前住过的院子,叶元都派人打理的极好!
柳汐知道,若不是叶氏一族的荣辱都在国公府,叶元或许也不会呆在这府中,她与他成婚十二年,柳汐自然是了解叶元的!
祖宗的基业功勋是叶元不能舍弃的东西,即便叶元有多爱贺烟,不也是应了临渊帝的要求杀子了吗?但柳汐知道以叶元在意贺烟的模样,那孩子叶元怕是也舍不得的,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
叶嗷正坐着,手执毛笔抄写着经文,他上次写这个,父亲是笑了的,还留下了他所抄的经文,这一次他想着在多写一些,说不定父亲便会同他多呆些时辰了!
这般想着,叶嗷便书写的更勤了些!一旁柳汐见了,一脸不解,她方才不是让儿子抄写唐诗吗?怎的又抄起了经文!
柳汐走到近前,拿起叶嗷抄写的经文原本,疑惑道:“本是让你抄写唐诗的,怎抄起了这个?”
叶嗷放下毛笔,恭敬道:“回母亲,孩儿想多写经文讨父亲欢心!”
柳汐一愣,她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她不动声息的将经文原本放下,对着叶嗷宠溺道:“你父亲心中自是喜欢你的,若是不喜,怎么耐着性子同你讲解诗中的含义!”
“母亲怎知父亲同我讲过!”叶嗷问道!
柳汐放书桌上翻出,前几次叶嗷所写的书法,淡淡笑道:“这张是你上月写的,你父亲夸你的书法精近了不少,赏你了不少东西,还同你讲了诗中的含义!”说着又拿出另一张道:“这张是你昨日写的,你父亲考你的问题,嗷儿都答对了,你父亲说以后便是将国公府交给你……也是可以的!”
柳汐神色黯然,丝毫也不觉得欣喜,即便她亲耳听到叶元说要将国公府交给叶嗷!
但叶嗷却不知母亲是如何知道的,他又没有带别人一起去清叶院!他不知道的是,每次他去父亲那,母亲都会站在屋外,不出现也不打扰!只是安静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叶嗷见母亲神色不对,便用小手拉了拉母亲的衣袖,稚声道:“母亲,我这次多学一些东西,等父亲一高兴,再央求父亲来茗叶院用饭好不好!”
柳汐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些,“不必这样做,嗷儿常去陪你父亲便好,他一个人在清叶院也缺个说话的人!”
柳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叶嗷好奇的看向母亲,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和母亲见面,也不明白母亲明明念着父亲,却又不去清叶院瞧瞧。
叶嗷疑惑道:“母亲为什么不自己去同父亲说话呢?”他年纪尚幼,有些事情还想不明白!而柳汐也不想让叶嗷小小年纪便没了父亲的疼爱,叶元便是再恨她,也不至于不理会自己的亲生儿子!
柳汐见外头天色不早了,也不知贺亦落走了没,叶嗷见母亲失神,没有回他的话,便又拉了拉柳汐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