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鹤峰捡起地上的匕首时这回没再犹豫,一步一步向榻上逼近…
宋妆如身子向后倒退着,拦在宋玉阮身前,凤眸闪过惊慌,“我说的都是真的,伤了我皇上一定不会饶过你们!”
秦姨娘站在一旁,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指甲,不禁好笑道,“是是是,皇上可宠爱你了,姨娘都快被你吓死了,皇上?你快叫他出来救你呀,嗯?…”
话音刚落,屋内渐渐暗了下来。
顺着那缕缕的光线看过去,只见男子身材颀长,一身月白色锦衣,背对骄阳而站,连周遭都似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叫不敢直视窥探,俊脸上嵌着的一双桃花眼,此刻虽泛着笑意,眼底冷冽却叫人五内俱寒。
李曜站在院子外有一会儿了,想到她要天黑才能回来,心里说不出的发空,在宋妆如前脚刚出客栈的时候,他后脚就悄悄跟在了身后。
本欲直接进来,却在门外听到她说有了自己的骨肉,不禁觉着有些好笑,他倒是想问问她,他的龙裔在哪儿。
可越往后听越心惊,不料竟会撞见这令人愤怒至极的场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甚至连疼都没有机会疼的人,却被亲生父亲逼到绝境。
“你,你是…”
李曜眯起一双桃花眼,常鹤峰甚至连话还没说完,就被他长腿狠命的在心口窝处蹬了一脚,这一脚的力气用了十足十,直踹的常鹤峰躺在地上,捂着胸口险些疼昏过去。
秦姨娘吓得连惊呼声都给咽了下去,她总算想起来在哪见过这男子了。
“妆儿,朕来晚了。”
李曜将还在愣神的宋妆如紧紧抱在怀里,修皙的大手一下一下轻捋着她的后背,心中不禁一阵后怕,他若是没有跟着过来,他若是一直在客栈等她…
宋妆如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闻着身前熟悉的味道,心里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身子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任由他抱着自己。
最后竟还是他救了自己和娘亲。
“朕在呢,别怕。”
李曜抿着薄唇,眼里愈发冷咧起来,虎毒尚且不食子,天下间竟有这般的生身父亲。
朕…
常鹤峰一双细小的眼睛都瞪圆了,这回连心口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面前的男子竟是当今圣上!
跪在地上咣咣磕着响头,很快地上便见了血,
“皇上,皇上饶命呀!”
她竟真有了皇上的龙种…秦姨娘目光呆滞,吓的瘫在地上连反应都没有了。
李曜俊大手捂住宋妆如的耳朵。
那如同踩在薄雪般的声音淡淡响起,
“传朕口谕,赐死,不留全尸。”
两人听完直接晕了过去,青云侍卫一手拎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将两人从屋里拖了出来。
真是大快人心。
屋里又安静下来,宋妆如意识到李曜还在抱着自己,轻轻动了动,
“皇上,放开我吧。”
李曜手臂松开她,替她将掉落出的碎发掖在耳后,一双好看的瞳眸里带着心疼道,“都是朕不好,该叫青云侍卫一直等着你才对。”
接着便听榻上传来一阵喘气声,李曜进来后目光便只落在宋妆如身上,这才想起榻上还有人,宋玉阮挣扎着从榻上起身,
“臣女拜见皇上,多谢皇上救命之恩!”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娘!”
宋妆如连忙扶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娘你快好好躺着。”
李曜站在榻前,眼里没有丝毫嫌弃,声音反而是放低了许多,“宋女侯不必多礼。”
宋妆如忙跑到妆奁下的抽屉里翻出保魂丹来,回到榻前声音都带着哭腔道,“娘快张嘴。”
正要再去拿水来的时候,只见那双修皙的大手已经将杯盏递到她面前,宋妆如在那张俊脸上看了看,李曜挑着俊眉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让宋女侯服水咽下呀。”
服下了保魂丹,宋玉阮总算不喘了,躺在榻上一双凤眸悄悄在两人身上来回看着,不禁长长叹了口气,这便是妆儿的命吧。
宋妆如也不知道怎么跟娘亲解释她和李曜之间的事,干脆低着头装起了鸵鸟,倒是李曜俊脸上大大方方,还主动问起了宋玉阮的病情。
“妆儿,宋女侯这咳疾多久了?”
宋妆如脸上又是一怔,他是在关心娘亲?
如实回道,“有几年了,汤汤水水吃了不少,也看了不少大夫,可是娘亲的病一点儿也不见好。”
说完就听李曜朗唇吩咐道,“青云侍卫,去唤随行的徐太医来为宋女侯诊治。”
此言一出,母女俩儿都愣住了,宋玉阮连忙摆着手,一脸惶恐道,“皇上这如何使得,臣女万万不能…”
李曜轻轻打断她道,“朕说使得。”
宋妆如看着身旁那抹月白,心突然热了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缓缓流过。
徐太医脚步匆匆的跟着青云侍卫身后,“青云侍卫,这病人什么来头,竟这样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