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意便靠在姐姐怀里点一点头说:“是有一个猜想,不过尚未有确凿证据,还要姐姐帮忙去王家探听一番。”她心中是觉着这猜测太不靠谱,可刨除了一切不可能的人选,余下的那个都只能是真相。
无论多么不合常理,甚至荒谬。
“你既有猜想,只管交给我去看。”妙意伸手轻轻环住了她,哄凌哥儿似的慢悠悠地摇,“娴儿放心,谁不疼你,姐姐都疼你;谁不帮你,姐姐都帮你。”
“我知道的,姐姐。”
娴意低声应道。
她说了这么久的话儿,精神头便又不好了,缩在妙意怀里打呵欠:“姐姐,我又困了。”
张府医的新药方才吃过两顿,还不见有多么大的效果,仍是醒了没多久就困、越睡越疲乏的状况。妙意听她迷迷糊糊地撒娇,又想起她这孩子也保不住了,心里针扎似的疼。
“睡罢,睡罢……姐姐陪着你呢。”
第63章 emmm
妙意选了个良辰吉日, 递过拜帖上了王家的门。
“她一个外嫁多年的女儿,三天两头地回娘家来做什么?”王巡恰好休沐在家,闻言冲邬氏不耐地挥挥手, “你自去应付她,我还有事, 去书房一趟。”
说罢甩手便走。
邬氏又何尝会喜爱一个几面之缘的继女?可事已至此, 她也只得撂下手里紧锣密鼓准备着的晴姐儿的婚事, 端出一副温和笑脸来:“去请妙姑奶奶进来罢。”
“冒昧来访搅扰了太太,还请您多宽宥。”妙意笑盈盈地打从外边儿进来了, 丝毫不见外似的, “我瞧着多日不见, 太太好似憔悴了些?虽说庶务冗杂,您也该好生保养自身才是。”
她托着姗姗来迟的香茗略凑近了一嗅,便与这位继母莞尔笑道:“太太拿这齐山云雾1招待我,可教我太不好意思了!父亲现如今俸禄微薄,咱们又都是一家人, 何必这样铺张浪费的!”
“就如同我省亲暂住府中那会儿似的,不是就很好么?”
那会儿,她带着两个孩子在王家住了几日, 可不见她拿什么好吃好喝来招待。
且以王巡的身份怕是喝不起、也喝不了这个, 多半是从前上边赏下来的,如今忍痛拿出来充充门面。妙意这样发问, 大有暗指他从前手脚不干净的、也有讽刺邬氏这个继母吝啬的意思。
“是从前年节时宫里赏下来的,一直供在库里,时间长了就也慢慢淡忘了。如今既翻了出来,茶叶这东西也存不住,便紧着拿出来喝。”
邬氏果不其然急了, 与她解释时语气不自知地急促:“姑奶奶也大可不必忧心家里过不好。咱们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门户,却也是有些个家底的。”
妙意微微一笑:“原是如此。怪道我觉着这茶有些个陈气……想是经年日久、难以避免。”
她东拉西扯地与邬氏聊着各色名茶,绝口不提自己因何而来,仿佛只是在家里闲着无聊,回来娘家瞧一瞧似的。
几次三番试图拉回正题却被别有用心的继女挡住之后,邬氏也终于不耐烦了。
“不知姑奶奶此番过府有何要事?姑奶奶也知道,你四妹妹晴姐儿再有一个多月便要成亲,我做母亲的难免忙碌。”
邬氏手伸出去,就要捧起桌上的茶盏。这时候,但凡是有些礼数与眼色的,都该要随意寻个由头识趣告辞了。
“呀,瞧我这记性!”妙意还不等她手指扶上杯子,便抢先低呼一声,两手在身前轻轻一拍,“与太太闲话儿,倒将正事高兴得忘了!今儿来这一趟啊,是来道喜来了!”
她直直地盯着邬氏,抚掌笑道:“我们三姑奶奶大喜,她不便来回奔波,我这做姐姐的便来替她回来禀报一声,咱们家的礼也该备好了送去侯府了!”
妙意是说罢了便借口看望晴姐儿出了正房,丝毫不在乎邬氏是不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可是才夸口过家中颇有些家底的,若敢随意送个三瓜两枣糊弄她宝贝娴儿,且看她肯不肯放过这遭呢!
当初那样欺负人,做姐姐的怎么着不帮忙狠狠咬下她一块肉来!
“我可是个泼妇,你看我敢不敢……”妙意嘀嘀咕咕走在路上,对前头引路的香杏那难看脸色视而不见。
“那就是个来打秋风的泼妇!”
邬氏恨得抓起茶盏便要砸,举起来了又想起这是自己的陪嫁,顿时心疼地放下去:“她们姐妹两个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那副笑里藏刀的式样!”
“她们心中埋着怨气呢,哪里就肯轻松放过。”苏嬷嬷教碧桃将茶重新换过,自己则去背后给邬氏顺气,“太太从前向来镇定敏锐,如今女儿都要出嫁了,反倒急躁冲动起来。老爷本就等着抓您的错处呢,太太务必稳住。”
苏嬷嬷人老成精,更识时务、懂进退:“正是小姐临出嫁的时候,万万不能因这个生出事端;左右算是个民俗,咱们便权当是破财免灾了,将这事圆过去也就了了。”
几个照面看下来,这位大姑奶奶可比三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