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人揉揉她的头,披上铠甲,转身走向战马。
沈络欢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握了握拳头,鼓着勇气大声道:“顾钰,我愿意爱你!”
晨风将这句承诺般的情话送到了男人耳畔,顾钰纵马向前,并未回头,眼眶却湿了。
第35章 顾钰:夸你男人几句……
顾钰离开后, 沈络欢养成了写手札的习惯,从遇见顾钰起,记录着每个点点滴滴, 说来很不寻常, 与顾钰相遇的每个场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记得七岁那年出宫游玩,因为淘气, 她甩开随行的侍卫和宫女,一个人躲在卖面条的摊位里,直到深夜也没有人找到她, 街市陆续打烊, 她开始害怕, 窝在街角哭鼻子,还被牙婆带走了,是顾钰提着刀闯入牙行, 把她从交易中救了出来,还因此被受到惊吓的她咬伤了手腕。
回宫后,先帝赏了顾钰几匹锦缎, 让他做了她的近身侍卫。是啊,顾钰做过她的侍卫, 虽然时间不长,但的的确确是做过的, 她怎么连这个都遗忘了!
沈络欢捧着小本子,用力地回忆着那一年的场景,从春到冬,他总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忍受她的小脾气,从不多言一句, 如一个木头桩子,没有情绪、没有痛苦,可如今回想起来,他所承受的一切又是多么难以回首。
她的阿钰,从来都是默默地做事,默默地承受压力,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傻瓜。
紫禁城。
自打蓟州传来战报,沈槿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他本人还极为多疑,生怕宫里混入顾钰和唐封的亲信加害于他,故而安寝时都穿着护心甲。
蓟州军和辽东军的势头很猛,两名主帅又善于攻心,他篡改诏书的事早就被传开,闹得人尽皆知,九镇总兵中其余七人按兵不动,无人来支援他,连由他掌控的禁军内部也已四分五裂。
城中百姓人心惶惶,文武百官各怀心思,沈槿几次晕倒在金銮殿上。
夜色阴沉,大雨瓢泼,沈槿在浓浓的沉香里入眠,梦里全是血腥的场面,皇子们纷纷向他索命,先帝站在高高的玉阶上,道了声“斩立决”。
他惊坐起来,“来人!”
御前太监急匆匆跑进来,“陛下可是梦靥了?”
“...几时了?”
“寅时一刻,离上朝还早呢。”
“外面下雨了?”
“是啊。”
沈槿掀开被子,披上龙袍走出寝殿,站在檐下打量雨帘,忽然有些怀念许多年前,一起纵马驰骋的兄弟,一起举杯共饮的父皇,一起泛舟游湖的皇妹。
那些被丢弃、辜负、伤害的人们,如今在哪里......
沈槿闭闭眼,转身之际,寝殿的门砰地一声被人从里面关上,灯火骤然熄灭。
城外,云梯搭上城楼,攻城锤冲破城门,厮杀声冲破云霄,复仇的人们归来了......
*
悍威军大营内,沈络欢刚刚沐浴完,忽然听见一声狼叫,她拧拧眉,叫大乔和宁若浅进来陪自己,三个姑娘围在一桌闲聊着,很快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夜色中,一名黑衣人走进来,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他径自走到沈络欢的身边,缓缓抬起握刀的手。
“住手!”
一抹人影扑向黑衣人,黑衣人迅速转身,与之比拼起刀法,两人身手都很矫健,互相制衡。
沈络欢睁开眼缝,看着为自己拼命的唐荟,眸光一闪。
自方劲一被害,顾钰就知军中有细作,也料定细作会在得知他和唐封出征的消息时,第一时间送信给幕后之人,也会趁着他们离开,挟持最重要的人质。
捉拿细作的事,沈络欢自告奋勇地揽下,今日也算将计就计,只是没有想到,唐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会出手相救。
大乔拔出佩刀,加入了打斗,帐篷的各个角落也涌出侍卫,将细作按在地上。
经过审讯,果不其然,细作是沈槿的人……
晨光熹微,喜鹊落在木栅栏上,这份恬静怡然被沈络欢画中宣纸上,折进手札中。
她仰着日光微微一笑,别样娟秀。
按照约定,唐封并未回到辽东,而是留在了宫中,等待与沈络欢相认。顾钰快马加鞭,比大军快了将近十日返回辽阳城,一人一马风尘仆仆,自很远处就瞧见了站在城楼上的小公主。
从离开到归来,从春末到盛夏,他们想念着彼此,那种相思成了痴,一发不可收拾。
沈络欢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帐篷的,只记得她被男人按在毡毯上疯狂地索取,从日出到日落,惹得她啼哭不止,却又倔强地不肯松开对方。
顾钰吻着她的唇,一点点厮磨,直到听到小家伙的肚子咕噜咕噜叫,才退离开来,坐在毡毯上落汗。
沈络欢拢着他的衣衫,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黏腻感让她很不舒服,可身体再支不出半点力气。
“叫水。”她懒懒踢了男人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