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你背我。”
“......好。”
沈络欢闭眼笑笑,阿钰真好, “我们何时回京呀?”
“想回去了?”
“嗯。”沈络欢抹抹嘴,搂住他脖子,“你跟我一起回去。”
“辽东军怎么办?”
“陪我回去住几日。”沈络欢只顾着撒娇,忘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顾钰捧起她的脸,忽然正色,“欢欢,我问你,若是太子殿下不能登基,你能代替他吗?”
沈络欢噗嗤一笑,“你在说什么,我几斤几两呀?”
“我在认真问你。”
“我也在认真回答。”忽然意识到什么,沈络欢心里一惊,久别胜“新婚”,刚刚只顾着温存,根本没有打听太子的情况,“皇兄受伤了?!”
顾钰抿唇不语。
沈络欢急了,“你说话呀。”
“欢欢,你有登基的野心吗?”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沈络欢揪住他衣领,非常郑重地说道,“我没有野心,皇位是皇兄的,任何人不准觊觎。”
虽然气势很足,但发颤的语气出卖了内心的惶恐,若沈镯真的出事了,她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以她的学识能力,哪里能做大楚的皇。
怕她太过激动,顾钰紧紧拥住她,“嘉宁,我接下来的话你要认真听。”
沈络欢眼眸一颤。
顾钰不会无缘无故叫她“嘉宁”,除非是很重要的事。
“你说......”她应下时,身心俱恐,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顾钰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下安抚她的情绪,将沈镯已故的事实讲了出来。
沈络欢反应了很久,也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如同木雕,除了呼吸再无其他反应。
顾钰心里一揪,“欢欢?”
“回答我,欢欢?”
“欢欢!”
“噗——”
沈络欢扭头吐出一口血水,染红了纯白色的绒毯,旋即昏了过去。
*
夜深人静,柳暗花遮,宁若浅从帐篷里走出来,“大都督,公主急火攻心以致晕厥,没有大碍,我已经喂她喝了汤药。”
“有劳。”顾钰目送她离开,转身走进帐篷。
软塌的一角,沈络欢双臂环膝,蜷缩一团,肩头不停的耸动。
他的姑娘哭了。
顾钰站在不远处,握了握拳,高挺的身姿僵在原地,沙场上的英勇悍将,被眼前的情况难住了。
“欢欢。”他沙哑开口,慢慢试着靠近。
除了肩膀在耸动,沈络欢周身没有一点儿鲜活气儿,看起来是那样的悲戚。
顾钰坐在榻沿,试着去握她的手,“听我解释......”
“你走开!”沈络欢突然暴躁起来,狠狠拍开他的手。
手背上被拍红了一大片,顾钰浑然不觉,伸手双手扣住她双肩,在她的剧烈挣扎中,把她抱坐在腿上,紧紧搂住,任凭小公主拳打脚踢,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沈络欢折腾累了,窝在他的怀里哭泣,从小声呜咽到大声嘶吼,痛苦的无以复加,泪水打湿了男人的衣衫,也流进了他的心里。
“欢欢,殿下希望你能坚强。”顾钰扶起她,为她一点点擦去泪水,可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完,湿了顾钰一掌心。
“皇兄早就走了,而我还在这里傻乎乎的等着,顾钰,你为何骗我,为何骗我?!”
顾钰哑然,当初骗她是为了接近她,可这借口太过苍白,
沈络欢跳下榻,光着脚抓住他的衣领,“你为何要骗我,为何要骗我......”
顾钰掐住她的腰,把人提溜上榻,仰头看着她,“我可以解释,但你要先冷静。”
沈络欢站在榻上,眼角流出的泪落在了他的脸上,她抿住唇,试图缓解情绪,可脑子空荡荡的,脚底发软,人也有些飘,蓦地,整个人向前倾去,幸被顾钰接在怀里。
这种情绪没办法沟通,顾钰放平她,为她顺着气。
半晌,沈络欢缓释过来,强壮镇定地看着他,“你说吧。”
顾钰一边捋着她的头发,一边慢慢将唐封的身世和经历告诉了她。
这算是失去后的另一种得到吗?
沈络欢闭眼摇头,即便能得到唐封这样的哥哥是件莫大的幸事,可还是抵消不了心头的疼。
她的太子哥哥是独一无二的。
顾钰握住她的手,朝自己脸上甩巴掌,“你心里有气,冲我撒,想打我也行,别闷着,欢欢,我担心你。”
沈络欢抽回手,捂住双眼,“你可知,我在心底早已接受了皇兄离世的可能,可当我看见‘皇兄’,我还是信了,信他尚在人世,信你护住了他,即便知道有些莫名,很多地方存疑,还是相信了,因为我心里渴望一个家,渴望家人,可你亲手毁了我的希望。”
顾钰手撑额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