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拥抱在海里,亲吻着对方,海鸟划过天空;
他们品味刚捕捞的海鲜刺身,把食物喂进对方嘴里;
他们仰头喝光清爽的柠檬汁,在夕阳西下的背景中跳跃……
“你们贴紧一点,亲密一点,好,对着镜头,笑!”
按快门的时候,叶枚也在微笑,不过她的笑里带着三分勉强。
亲眼目睹别人的甜蜜瞬间后,叶枚豁然领悟,许卓以前对她的温柔都算不上温柔。
真心相爱的人,不用惺惺作态,是发自内心的,情真意切的,不需要昭示给任何人看。爱情没必要精打细算,硬要掰扯的话,最后的答案都是亏欠了对方。
在异国,许卓不用假装,显得更加鲜活、有趣,充满魅力。
叶枚深知,他的改变不是因为她。她的心情掺杂了嫉妒、羡慕、自卑和恨,还有些难以言喻的期待。
她也希望有个人能喜欢她,永远对她温柔,总是能逗她开心。很遗憾,她的老公并不是这样的人。
有一瞬间,她想把许卓抢过来,占为己有。
这个念头太可怕,她慌忙将之打消,细数许卓的种种不是,比如他的虚伪,自私,狡诈,趁人之危。
千万不要入戏,一切都是演的!包括那天夜里在雨中的安慰,也是逢场作戏。
女人的悲剧,往往源于不甘和奢求。憋在心里的小心思,像拼命啃蛀木桩的白蚁,透支着叶枚的精力。
蜜月结束,大戏展开帷幕。
叶枚“被流产”,开出诊断报告的,正是许卓的伴侣,一名妇产科医生。
明明是许卓想出来的戏码,却要由叶枚来承受宋春芝的怒火,只因为她身体里有子宫,孕育生命的责任就全在她身上。
随之而来的,是旷日持久的各种治疗。西药,中药,妇科检查,心理干预,民间养胎术,能试的都试了,叶枚有苦难言,非常痛苦。
一纸协议,给许卓带去了自由,却给叶枚套上枷锁。她成了某个人的妻,哪怕没跟老公同床共枕,永远怀不上孩子,也没办法说出真相。
许卓甩锅,只要是不好的事情,都能往老婆身上推。
他不想跟同事聚餐,就说家里老婆管得严,做好饭等他回去,同事也不好挽留。
他经常去泡吧约会,浪到很晚才回家,被老爸问起,就说是在努力赚钱养家。
他自己想要养狗,知道老妈不喜欢狗,于是说老婆很寂寞,需要宠物陪伴。
老婆实在太好用了,比万金油还厉害!
叶枚不满:“你为啥总把锅扣到我身上?你妈本就对我意见很大!”
许卓无所谓道:“别忘了,我是给了酬劳的,你总得付出些什么吧?”
结婚证都扯了,木已成舟,叶枚的价值大不如前,许卓的态度不再像当初那么好了。
春节的时候,许卓竟然把男伴带回了家,两人喝了一夜的酒,吵吵嚷嚷不消停。
她忍无可忍:“你怎么把人带到家里来了!不怕被爸妈看见?”
“看见了又怎样?”许卓满嘴酒气,大咧咧地将手搭在她肩上,笑笑:“不有你挡着吗?”
有老婆挡着,“酒精过敏”的他也能喝得酩酊大醉,带回家的人就只是“客人”。
叶枚噎住,委屈又气愤,冲进小卧,把门摔得很响,彻底绝了不该有的念头。
她爱的人,天生就有两幅面孔,就像披着皮囊的恶魔。在她的帮助下,皮囊变得更完美,坚不可摧。
一旦想要反抗,协议里的就会化为泡影,她会被逐出家门,回到地狱里去。
为什么舍不得?
可恶!可恶!
叶枚破罐子破摔,不再浪费时间扮演“好妻子”,索性给自己立了一个身体底子差、性格阴郁、凄凄冷冷的人设。
既然宋春芝不喜欢她,她也懒得去讨好。许卓给她多少气受,她就原封不动还给宋春芝,一物降一物。
报应,都是报应!叶枚产生了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她逐渐沉沦在自己的世界,经常在小卧室里一待就是一天,不跟许卓打照面。
成为服装设计师,是她的远大梦想。她想重拾梦想,走上正常的轨道。
白天,她去服装店上班,接触最新时尚潮流,学习经营和选货;晚上,她打开家用缝纫机,按照自己设计的款式裁剪布料,制作成衣。
手工制衣特别花时间,叶枚全心投入,乐此不疲。做好后,她会亲自试穿,在家里走“T台”,幻想有朝一日,能创立自己的品牌。
这是叶枚生命中最开心的时刻。房间里循环播放贝拉的歌,她提着裙摆,踮脚,转圈,抬腿,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烦恼通通抛之脑后。
贝拉是叶枚的偶像,是她最爱的歌手,烟嗓很抓耳。每天夜晚,叶枚都会听她的歌入睡。从某种程度上说,贝拉解救了叶枚的灵魂,帮她挣开枷锁,奔赴浪漫和自由。
只不过,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