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顾书远难受极了,骂道,“都给我滚吧。”
有月光从窗户外照进来,顾书远看着那月光,思绪穿梭在这十年。他想到那年陈回衣服拉链吊坠上的光晃了他的眼;他想到那年陈回叫他“薯片哥”,他想到那年陈回趴在他房间的窗沿上说“西瓜真甜”……
月光有情,月光无情。
暗恋是梦,暗恋不是梦。
顾书远看着窗外月光,他想,如果陈回喜欢的是他,那该多好啊。
☆、番外六:叶端
叶端一直想弄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永远”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母亲去世了,那个小三和小三的女儿,堂而皇之地住进他家的时候,他真想把她们赶出去。
父亲对他说不许胡闹了,说日子总要过下去。
叶端冷笑,骂父亲龌龊至极。
当年,叶端是母亲是当地最出名的珠宝商的女儿,而他父亲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母亲不顾家人的反对和阻拦,执意要嫁给父亲,与家族断绝了关系。
夫妻二人艰苦创业了这么多年,终于将珠宝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势力大到几乎可以和妈妈的娘家相抗衡。
可是,同时,父亲也变了。
叶端记得小时候,父亲和母亲天天吵架,母亲终日以泪洗面。他那时候还太小,听不懂父亲和母亲因为什么吵架;等叶端长大了,有能力保护母亲的时候,母亲已经被感情上的痛苦折磨到离开人世。
父亲对叶端说:“想骂爸爸就骂吧,我确实对你母亲永远有愧。”
叶端想,他喜欢“永远”这个词,可是为什么“永远”后面跟的是“有愧”这两个字呢?
他依然无法忍受与那对小三母女,住在同一屋檐下。
深夜,他用背包随便装上了几件衣服,装上钱,偷偷从他家别墅跑了出去。那时是高二暑假,他十七岁,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总之,他绝对不会和逼死自己母亲的三个罪魁祸首住在一起。
天色太晚,他躲在街边,躲了很久才等到一辆出租车。
上了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儿,叶端闭上了眼,他也想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他轻声说:“往郊区开吧。”
司机有点疑惑,这么晚了去郊区做什么?但是看叶端穿着、长相、年纪,也就是个富家小少爷的样子,司机也没多问,往郊区开去。
开了十来分钟,司机还是觉得不对劲,从车镜中一看,紧张地说道:“小伙子,你可别是犯了什么事情吧?这后面怎么有车在追咱们!?”
叶端立刻睁开眼,扭头看去,他认得那些车,应该是他爸爸派保镖来追他的。
司机怕了,不肯再开了。
叶端只好把自己家里的事,删删减减的说出来,将自己描述的很可怜,司机人还挺好,听了事情的原委,便加快速度往郊区开。
郊区道路崎岖,深夜还有一两个摆摊的小商小贩,街上自行车、电动车摆的横七竖八。
出租车开到这里就开不进去了,叶端给了司机钱,下车离去。司机临走前,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喊道:“小伙子!没什么过不去的砍,在这儿清净几天,把误会解开,回家去吧!”
叶端笑了,对着司机挥了挥手,依然径直走下去。
只是没想到,那几个保镖依然追着不放,他刚走进一条胡同,就听见了后面的脚步声。
叶端狂奔起来,那些保镖们在后面紧追不放。
叶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躲进路边一个绿色的大垃圾桶里。垃圾桶里垃圾纷杂,当时夏天,他穿着短袖,漆黑一片,他只觉得胳膊一阵刺痛,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划伤了。
他在垃圾桶里躲了很久,脚步声一直在附近停留,那些保镖们还没走。
等了一会儿,叶端听见保镖的声音在问:“小兄弟,有没有看见一个个子高,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从这边跑过?”
然后叶端又听见一个男生的声音,说:“没,没看见。”那声音哆哆嗦嗦,又轻又细,估计是被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衣保镖们吓得不轻。
脚步声终于消失了,叶端将垃圾桶盖掀开,从里面跳了出来。
他的衣服被垃圾熏得又臭又脏,头顶也沾了许多油渍,胳膊上的血不停地流。
叶端活到这么大,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他气得不行,一脚将垃圾桶踢翻了,可是看着墙角停放的环卫工人的三轮车和扫把,叶端叹了口气,又老老实实地拿起扫把,将垃圾收回垃圾桶里。
收完垃圾,叶端这才发现墙角一直站着一个人。
昏黄的路灯下,他看见那个男生又白又瘦,一副很弱势又没吃饱饭的样子,手里抱着个灰色的大书包,正站在那里看着他。这应该就是刚才保镖问话的那个人。
叶端觉得,那个男生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氓流浪汉。他苦笑一声,可不是嘛,他现在简直比睡天桥的流浪汉们还惨。
“有纸吗?”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