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儿忙着泼水灭火,没人注意到院里的躲过一劫的海棠树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胡陵抓着头发,两眼无神地坐在地上。身后的石床上躺着面色青灰的齐棠,整个身体如蝉蜕一样,像具没有魂儿的残破空壳。石门被拍得砰砰响,游潇的声音传进来,让胡陵一团乱麻的思绪更加混乱:“胡大当家,算游某求你,您放我进去看看阿棠吧,阿棠是不是出事了?求您告诉我,求您让我看他一眼。请您开门放我进去吧。”
胡陵的头发被他抓得跟鸡窝似的,闭着眼长叹一声,只能祈求柳扶风快些回来。
游潇在门外不停地踱着步,不管怎么推这个石门都纹丝不动,他摸遍了门边的每一寸石壁,也没有摸到任何的机括关卡。实在没法子只能拍着门喊胡陵的名字,一双手被粗糙的石门扎出了大大小小的擦伤划痕,渗出血来也全然不在意。
“别敲了!失了读书人的体面,齐棠肯定也不愿意见你这个样子。”柳扶风一把抓住游潇的手,蹙着眉将人甩倒了一旁。
游潇摔倒在地,愣愣地看了柳扶风一眼,两眼突然渲上了神采,抓着柳扶风的衣角追问:“柳公子,柳公子您告诉我,阿棠到底怎么样了?”
柳扶风心中怅然,看着游潇殚精竭虑的样子于心不忍,道:“你随我进来,我与你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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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柳扶风轻叩三下石门,千斤重的厚重石门应声而开。游潇飞也似地冲进去,扑到齐棠的石床前,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他颤抖着伸出手,想碰一碰齐棠瓷白的脸,但又怕碰碎了他,手悬在半空,伸也不是放也不是。
柳扶风上前,拍了拍游潇的肩膀,轻声道:“那群畜生将他的本命树绑了,用邪术将树里的灵脉斩断,生生将精气都散了出去。若是我再晚到一步,怕这树也让人给烧了,到时齐棠就真的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
游潇听着柳扶风的话,他知道这简单的只言片语里,包含着齐棠多大的切肤之痛。从前被崭新的书页割了个小口子都要红了眼圈喊疼的阿棠,遭受这痛苦的时候,得是多么的绝望和无助。游潇心如刀绞,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一把揪起,狠狠地撕扯着,不住地滴血,恨不能代齐棠受过,痛在自己身上。
胡陵闻言,啐了一口,吊着狐狸眼破口大骂:“这个毒妇,竟然使出这般阴毒的手段!我这就去把她捆了,卖到窑子里去做最下等的娼妓!”
“说什么混账话!”柳扶风照着胡陵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作践了她又有何用,齐棠能好起来么?尽想些没用的。”
胡陵被这巴掌扇得一个踉跄,回头忿忿不平地瞪柳扶风:“我去帮齐棠出个气也不行吗?难道就任由这个毒妇作威作福欺负到我们妖族头上么!”
沉默许久的游潇发了声,哑着嗓子说道:“胡大当家,事已至此,就算你取了她一条命,于阿棠也没半分益处。柳公子,我想要句准话,阿棠他现在……还有没有的救?”
柳扶风沉吟良久,轻声说:“我也拿不准,我将他的本命树带了回来,先用山里的灵气养着看吧。”
游潇眸色暗了暗,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好,只要还有希望,游某就能存点念想。烦请柳公子选一处好地方,树和齐棠,我都会好好照顾。”
胡陵抱着手,坐在石头上远远地看着游潇踩着小板凳,仔仔细细地修剪每一根枯枝,每一片黄叶。胡陵看着游潇小心翼翼地样子,心中不免升起一阵心酸。
虽是已开了春,但春寒未退,树植都未开始抽芽,寻常树木经此大难都难说死活,齐棠的本命树灵脉被断,树体也被熏黑烧焦,几乎就是半死,想要救活谈何容易。柳扶风不敢给个准话,胡陵也知道这事是怕是悬了,但他也知道,但凡还有一线希望,游潇都不会放弃。
这几天游潇托胡陵找了许多有关花卉养护的书籍,没日没夜地看,每一页都做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柳扶风四处去找寻起死回生的办法,一去不返,半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去向哪儿了。
游潇摘净枯枝败叶,又用布巾将仅存的几片叶子细细擦去了浮尘,将树根下的土松了松,拿袖子擦了擦汗,摩挲着树干柔声道:“阿棠,好好睡一觉,把身子养好,我等你。”
呜呜~(>_
第133章
时间一过就是一个月,柳扶风还是没有回来,蛰伏冬眠的容斐倒是从自己的蛇窝里抻着腰一步三扭地走了出来。
容斐披着一身水红色的大氅,拎着一壶酒晃晃悠悠地上山来。大老远地就看见胡陵在练剑,身形矫健地在竹海之间穿梭,手里的剑恣意潇洒收放自如,看得容斐赏心悦目。
胡陵瞥见容斐,停下身来迎过去,调笑道:“哟,可算舍得从地底下钻出来了?”容斐妩媚一笑,伸手拢了拢垂在肩上的黑缎长发:“是啊,我最是怕冷,不等这风儿暖了,断是不愿走动的。”
胡陵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