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说,你们血口喷人!”鸳鸯恼羞成怒,站出来为自己辩解。
她拉了拉鸳鸯,眼神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精光:“难不成,我吃一碗面还不对?你们谁又看见了是我身边的侍女放的话?”
林嬷嬷看着春大娘的眼色,闪躲不定;心想还算懂事。
“我们这一帮人都听见了,不信你问大家。”阿云开始望着一众人。
“我看见了。”第一个站出来的是紫酥,后面的人逐渐回答着。
“我也看见了。”
“我……我也”……
看了看春大娘,一言不发,谢宛也明白了态度,摆明了是自己好欺负。
这是夫人,这屋里的当家主母的要求,我这小人物也帮不了你,春大娘心里想着。
“想如何?难不成要我给您道歉?”谢宛微怒的说,她不过是想吃碗面,就要费这般大的劲儿,看来下次得自己搬出去住。
“老奴不敢,只是这丫鬟,咱们,得按规矩办。”
“呵,规矩?哪儿来的规矩?这人我会带回我房里管教,还轮不到你们来插手!”谢宛不客气地说。鸳鸯握着自家小姐的手更紧了。“怎么?我才嫁来没两天,就这般心急?嬷嬷小心夜路走多了,可别摔着了……”
“你!”林来福身体抖擞着,像是被别人戳穿了什么。
“去,检查老爷夫人的食材。”林嬷嬷转忙吩咐几个下人去厨房查看,这几位下人都是就事论事的人,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嬷嬷,食材完好,并无任何新的杂物。”不卑不吭的声音,击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不可能,不可能!”阿云急的往院内跑。看着眼前完好的食物,震惊不已。
林嬷嬷也觉得失算了,本来让新来的新妇认栽,结果自己砸了自己的脚。
谢宛也没想到这件事情自己居然扳回一局,也顺势走下去:“如今还有何话可说?今日这面不吃也罢,走!”
无关的闹剧就这样结尾,回去的路上,谢宛有一股无名的火气,只不过无处撒。
原主这懦弱的性子,简直就是个受虐狂,闺中姐妹也没有,一个人孤独地活下去还挺难,谢宛想着。
里院到了,鸳鸯心里一阵愧疚,只低着头不出声,呆瓜石榴从这一路回来,就看出小姐动怒了,想着以前的模样,立刻挽着谢宛的小腿:“小姐,你别生气呀,再生气你也要忍住呀,这可不比家里,不像往日小姐日日往身上划痕;夫人走时还嘱托我们要看住小姐你,要是小姐有个好歹,我跟鸳鸯小姐也没法活了呜呜呜呜……”
鼻涕泪水都流了出来,一张脸绯红肿胀,谢宛心里的气也就消了一大半:“我没生气,我那时都从哪里划的??”
“小姐,你别做傻事呀!”鸳鸯听着这句话才反应过来,抓着谢宛的右手腕不动。
动弹不得,心里对原主也就更加同情,无奈道:“好了,我不会这般的,都先松开,饿死了都。”
丫鬟松开后,谢宛就吩咐几人给自己沐浴:“臭死了,味道难闻死了。”
脱下衣物时,眼尖的谢宛发现自己的右腿下方,刻了几个印子和疤痕,按照古人的金疮药是不可能留下疤痕的,可能是自己不断在旧伤口刻东西,还没来的及看什么字就被伺候穿上了专门的布衣,坐于木桶中,丫鬟不断加水,时不时递一杯碧螺春解渴。
休沐之后,谢宛直接睡瘫在床上,并且吩咐不吃晚膳,李氏派人来请也被拒了。
烛光闪烁,夜色漆黑,院外响起犬吠声,不断舔舐着嘴唇的谢宛被惊醒了,美梦破损,再睡已无困意。
“小石榴。”哈着口气叫唤着。
无人回应,“小石榴!”又接着一声,依旧没有人回答。
有脚步声踩在木板上的声音,谢宛的眉头立刻舒展,嘴角又开始笑,像猜到什么似的:“怎么来的这么晚呀?我还没……没什么,少爷好。”看着来人是自己的夫君,谢宛立刻改变了话语,让谢宛只想从地缝里面钻进去;不对,我有什么好怕的,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捋清了关系,闪躲的眼神又变的坚定。
不对劲,极其不对劲,谢宛看出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些古怪,情绪不定,眼神不定,嘴角若有若无的抽动……
管他那么多,她从红玉翡翠匣里拿出一把钥匙,朝板上一丢,周围安静的可怕,只剩下钥匙在不住的弹跳:“我……有些累了,管不住,你自己管着吧。”
只见弯下身躯,紧紧的握住钥匙,眼神说不出的哀伤,再看着那随风而吹的身子骨儿,西施病公子一个,让谢宛有些于心不忍。
“王林。”
“是。”六尺高的男儿,雄躯凛凛头上裹着蓝巾,布酒菜于桌前。
小厮进来之后,谢宛就钻进了被子,留着一条缝儿,看到一道道美食她的肚子又有些空了,补的糕点那都不管饱。睡觉,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脑袋里一直灌输着,一直这么念着,让她的肚子更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