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子出门这些时日,夏小蝉与瞿牧斋都没敢懈怠他交代的功课。夏小蝉虽是个爱睡懒觉的,不过自瞿牧斋那日说过他后,竟也没再懒过晨功,最多就是出了晨功,再睡个回笼觉。待到下午,瞿牧斋来了,再教他练枪,所以两个人这段日子虽没了监工头子,倒也都颇进益些。
果然,宫城子见了他们,便说要考他们的功课,夏小蝉难得不露怯,说要第一个来,胸有成竹耍完了一整套剑法,下盘已经稳了不少,出招虽然有些犹豫,比之过去,已经是大不相同了。
再看瞿牧斋,剑风凌厉,速度之快,招招似有赶超宫城子的意思。宫城子看他耍完一套,果然眼前一亮,对他大为赞赏:“牧斋,你的剑很快,我想,待你修完报心剑诀,你或能超过我这个半吊子师父。”
宫城子不必要说假话恭维,既这样说,定是实话了,瞿牧斋眼中,也是一闪而过的惊喜,抱剑执礼道:“多谢宫少庄主指点,牧斋会勤思进取。”
孺子可教,宫城子打开折扇微微摇动,满意地点了点头。翠翠却早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见他们验完功课,便迫不及待地“盘问”起宫城子来,恨不得把他出门吃了几杯茶也要搞个清楚,她在这府里可快闷死了!
“舅舅,舅舅,你这几日都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您老人家就给我们说说呗?”
宫城子就知道自己这小外甥女一定不肯放过自己,眼露无奈,对着夏小蝉和瞿牧斋微微做了个苦瓜脸,奈何这小姑娘十分锲而不舍,左右晃他,一定要问个究竟。宫城子没奈何苦笑起来,回说我何时说了不告诉你了,这么急的?
翠翠果然停了,水杏般的眼睛期许地望着他,只见宫城子轻摇折扇,微微顿首,停顿了片刻,眼神又在夏小蝉和瞿牧斋之间流转,似乎在犹豫从何说起,如何说起。翠翠却哪里等得他呢,只缠着他一条手臂死命地耍赖,英雄难过“美人关”,宫城子被缠得头疼,这才有了开口的意思,只是先叫说把茶快给沏了。
沏杯茶还不是小事儿了,七巧殷勤地给每人沏了茶,要好这热闹,抱着茶壶立在一旁,就等宫城子开口,更不必说瞿牧斋和夏小蝉,那早就是洗耳恭听的。
万事俱备,宫城子总算在众人好奇地目光中开了口。
“上次,我与小蝉从离人关回来,在往生客栈,有位道人赠了小蝉一瓶紫气东来散,不知道小蝉还记不记得?”
众人看向夏小蝉,夏小蝉便摸了摸怀中,后知后觉道:“啊,我没带身上,因为觉得珍贵,放衣柜子里了。”
七巧偷笑:“小蝉,你就这样说出来了,我一会儿可去拿了。”
“哎呀,别打岔!舅舅也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小姑娘急什么,慢慢来,”宫城子苦笑着饮一口茶,舒了口气,续道,“那时,那道人与我们说自己是阿房山鹤鸣道观的道人,我当时便有些迟疑,又不知道是哪里听过,后来回来了,我问父亲,经父亲提醒我才想起来,那是个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翠翠脱口而出,众人脸上都是一笑,她从小便爱听这些江湖故事,这样的真人真事,她更是听得双目放光,入了迷的,宫城子一停顿,她便催促,一停顿,她便催促,多急不可耐似的,若是听说书,她便是那个最捧场的,人家不要她的茶钱也要她来。
宫城子轻轻点了点小姑娘的额头,也不愿再说她,直接着自己的说:“那鹤鸣道观呢,出名是出名,不过出名的不是这个名字,而是另一个名号——鹤鸣剑宗。”
“鹤鸣剑宗?”瞿牧斋紧跟着他的话,口吻诧异地重复了句。
宫城子对他微微颔首,知道他必然已经知晓是什么地方,便道:“牧斋出身是武将世家,一定听过这个名号,鹤鸣剑宗不是个门派,不像报剑山庄,是出剑客的地方,鹤鸣剑宗是出剑的地方,而且,是出名剑,牧斋一定知道不少。”
瞿牧斋看见宫城子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便心领神会,接着说道:“是的,如少庄主所言,鹤鸣剑宗是出名的铸剑名家,传闻鹤鸣剑宗已经传承两百多年,闻名江湖的刺雪,肃风,还有虎啸,寒婴,以及传说中的鸳鸯剑——凤唳龙吟,都是出自鹤鸣剑宗各代大宗主之手。”
翠翠听了惊喜:“那不就是剑祖宗一样的存在了!”
“哈哈哈!君儿这话算说到点子上,正是剑的祖宗呢!”
夏小蝉心中更觉奇妙,这样的人怎么就被自己碰见了,又想到当时人家还夸自己,小小年纪,明察秋毫,那样厉害的人,竟然还夸了自己?这样一想,更觉得如做梦一般。他神往着,好似心已飞到那阿房山下,只呆呆地问宫城子:“师父,怎么世间竟会有这样巧的事情呢?”
宫城子闻言,微笑着拍拍他痴痴的小脸,继续道:“所以为师这次出远门,就是去了趟这鹤鸣剑宗。”
“那舅舅,你去做什么了呀?”
“哎呀,我呀……”宫城子收回手饮茶,空叹一口气,过了会儿才看向瞿牧斋,笑得有些无奈,又有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