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晚发生了太多事情,周童断断续续地睡了几个小时,天刚亮的时候再次醒了过来,感觉到怀里的人体温似乎有点高,于是迷迷糊糊地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发现他果然有点发烧了。
想不起究竟做了几次,周童只记得奚杨从头到尾都对他百般顺从,予取予求,身体柔韧得像是怎么都弄不坏一样,让他不懂节制地疯了半宿,现在冷静下来心里才觉得内疚极了。
奚杨还在睡,大概是真的累坏了,周童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帮他盖好被子,他也只是动了动眼皮,没有像之前那样突然睁开眼睛,缠着周童不肯让他离开。
干刑侦的人同样是常年不着家,霍辞平时要么在局里,要么去父母家蹭饭,偶尔才会带人回这套房子过夜。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是新的,唯一一把挂面已经被周童煮了,冰箱里只剩啤酒和饮料,一盒早就过了保质期的牛奶,还有一颗不知放了多久,用来除臭的柠檬,干瘪得没有一点水分。
周童光着膀子在屋里乱转,从客厅到洗手间再到卧室,收拾被他搞得乱糟糟的沙发,弄脏的浴缸和碰倒的洗漱用品,一路捡起扔在地上的纸巾和用过的套,装在垃圾袋里,到最后也没有找到药箱之类的东西,又不好意思随便翻动,只好先把一杯温水放在床头,又返回去找手机,想给霍辞打个电话问问。
手机掉在沙发的缝隙里,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周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清晨六点半,卖早点的应该已经出摊了,便利店和药房也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他穿好衣服装好钱包,想趁奚杨没醒之前把药和早餐买回来,又担心自己离开的这一会儿,奚杨起来见不到人会着急,于是又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找出了他的手机,打算在备忘录里留几句话,放在枕边让他醒来就能看到。
奚杨的手机跟队里其他人一样没设密码,屏幕一解锁,微信就弹了出来,最上面是一个名称由花里胡哨的Emoji表情组成的某校某级的同学群,群主一大早就发了一条@全员的消息。
周童不是会偷看男朋友隐私的人,只是没忍住小小操作了一番,输入ID把自己添加成了奚杨的好友,修改备注,选择置顶,大功告成后又满足地偷乐了一会儿,然后就退出了微信,点开备忘录打字给奚杨留言。
昨晚来的时候直接进了地下停车场,现在从一楼步行出去还有点搞不清方向。小区环境清幽,远离闹市,门口除了银行、养生馆和房产中介也没什么别的商铺。雪化后路面有些泥泞,周童走了很久才找到药店和一家7-Eleven,买到了退烧消炎的药,还买了热的奶黄包和关东煮,一瓶酸奶,一瓶无糖乌龙茶,结账时又顺手从货架上拿了一袋小熊果汁软糖,一并装进了购物袋里。
北方的冬季天总是灰蒙蒙阴沉沉的,让人感到压抑,买好东西周童就急着往回赶,没想到这一去一回居然用了四十多分钟,不少老人都已精神抖擞地出门开始晨练,门口的保安也已经换了班,刚来的正满脸堆笑地站在岗亭外面,对出行的车辆挥手相送。
昨晚霍辞只说一次周童就记住了密码。上楼后刚推开门,一阵冷风就穿堂而过迎面而来,灌进周童的衣领,顿时吹得他浑身一激灵,拎着东西楞在了门口。
离开的时候窗户明明是紧闭的。
是霍辞回来了?周童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立刻关上门快步走进卧室,发现他倒的那杯水还放在床头没有动过,床上的被子也和他离开时一样卷成了一团,而窗户却大开着,新鲜的空气不断涌入房间,让欢愉的痕迹和暧昧的味道消失地无影无踪,奚杨也不见了。
教导员是个生活自律并且整洁有序的人,周童猜到他酒醒之后可能会害羞,会尴尬,甚至会后悔,可就是不明白他怎么会连被子都不铺,衣服都没换就急着避开自己,离开得这么仓促。
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周童的心顿时一沉,难过得像快要窒息而死了一样,用力攥紧拳头才堪堪忍住了不争气的眼泪。他失落地走到床边,一屁股在凌乱的被子上坐了下来,发了好久的呆才想起从袋子里找出新买的充电宝,拆开连接,捧在手里,盯着屏幕默默地等待开机。
新消息的提示音在信号恢复的瞬间接连响起,周童垂头丧气地翻看了一会儿,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也找不到合适的口吻和措辞去主动联系奚杨,于是只能先回复了姚宏伟,说这两天会请假去总队找他谈调动的事,又给两个小时前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的闻阅拨了过去。
这个时间闻阅不可能还在睡觉,电话是通的,但打了几次他却一直没接。周童抱着手机等了一会儿,这时才发现有人从新兵连的群里向他发送了好友申请。
申请是昨晚发的,看着那个傻乎乎的消防车头像和验证消息里的“灯泡”两个字,周童马上点了通过,没想到对方第一时间就发了条语音过来,声音兴奋地像打了鸡血,吓得周童边听边不断地把音量调小。
“周童!是我呀!付士才!小灯泡!你还记得我不?”
听到小灯泡的声音,周童瞬间有种回到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