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里的驿站早已清空,官役备下热水,供众人沐浴净身。内侍们甚至为星晚带来换洗衣物,是之前存放在昭庆殿的。
一切消杀停当,一行人又飞身上马,往城门疾驰。
紧赶慢赶,来到御书房外,已经过了未时。萧桓用过午膳,正与几位大臣议事。
星晚等了半柱香,黄内侍出来,低声对她说:今天政务繁多,至尊还要忙一会,让星晚先用膳,然后去披香宫拜见皇后。
星晚见他神色不同往日,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黄内侍不敢多说,“郡主,您去披香宫吧,君上同您细说。”
星晚到昭庆殿至尊专用小膳房,发现炉火上温着几样她爱吃的菜。星晚胡乱垫了几口,一抹嘴,便往披香宫而去。
彼时,君上正在午睡。小公主萧珏玉躺在寝殿外间小榻上,被乳娘、宫女围着逗弄。两个月的小宝宝,脸颊肉嘟嘟、软糯糯的,胳膊腿儿也似藕节一般。小公主完全继承了南荀君上的美貌,一对眼睛乌溜溜、黑漆漆,肤白如雪,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
星晚以前被拘披香宫,与许多宫人熟识。她见君上正在休息,也不去吵他,歪在萧珏玉身边,玩她的小手小脚。小宝宝许是熟悉星晚的声音与气味,看到她就抬起大脑袋,抓握她的手指,时不时还咯咯地笑。
星晚捏她的小肉腿,“小丑玉,叫姐姐!”
一旁的嬷嬷笑道:“咱们公主才不丑!被你十七皇嫂叫丑了。”
小娃娃无知无觉地傻笑,嘴里流出口水。
星晚嫌恶地说:“不许把口水蹭我身上,听到没有!”
熟悉的宫女也笑,“是郡主您霸占了公主的床,怎么还嫌公主的口水?”
星晚捧着小脚丫儿,低头轻咬,小珏玉咯咯咯地踹她的脸。
低声笑闹了一会,南荀君上带着一身慵懒睡意,拖着长袍,走出内室。他产后两月,腹部还没完全恢复,仍有一道弧度。
星晚见他出来,也不起身,打招呼道:“父君,儿臣回来了!”
君上看一眼榻上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应了一声,坐在梳妆镜前。几个小内侍忙帮他束发,整理衣衫。
收拾停当,君上挥挥手,让众人抱萧珏玉下去,显然要与儿媳私谈。
闲杂人等退下,皇后从铜镜中看向星晚,“这几日,你去哪了?”
星晚心中早就想好,萧桓未见得同君上说过他们微服出城探望封相的事,她也不便透露至尊行迹,“出宫见我兄长,住了两晚。父君,您可知,至尊将我召回,有什么急事吗?”
南荀君上仍旧坐着,也不回头,“衍儿前日入宫,痛诉你对他动辄打骂,经常将他打伤。”
星晚闲散地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他那么顽劣,早就该打。”
南荀君上将梳子往桌上一掷,掷出一声脆响,“他是谁的孝子?我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打!”
星晚见君上动气,从后面抱住他,亲亲他的耳朵,“我与阿荀早就做了夫妻,他不是你的拖油瓶儿吗?”
南荀君上气结,挣开星晚,“胡说什么?无论怎样,你也是他名义上的正妻。从古至今,哪有妻子打丈夫的道理?”
星晚再次腻上南荀,“父君,这会您说我是他妻子了?”
君上张了张嘴,气焰弱了下来,叹口气道:“阿衍拖着珩儿来披香宫,闹着要休了你。”
星晚紧贴南荀坐下,揽上他的腰身,“让他休好了!休了干净。”若是没有与萧衍的婚姻,她与萧桓夫夫、父子三人的关系……咳,虽然没那么难听,但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星晚将下巴抵在南荀肩上,又问:“至尊怎么说?”
君上觉得耳朵有些痒,不住躲她,“至尊还未下决断。”
星晚:“他不怕萧衍休了我,挑起大齐与襄南的战争?”
南荀君上:“如果是合离,再封你个品级高一些勋位,择良婿再嫁,襄南王也抓不住什么把柄。”
星晚失笑,“至尊命我随侍从左右,跟着学些朝政。敢情是想,日后以襄南之矛,攻襄南之盾啊!”
南荀君上转头看她,“当真?”
星晚:“至尊的心思,岂是我能猜测的。不过,无论将来他要利用我做什么,如今,能与萧衍合离,也是好的。”
南荀君上:“你想好了?”
星晚又摸上他的腰,“难不成,你想一辈子让我叫你父君?”
南荀君上叹口气,“即便你不再是我儿媳,另嫁他人,也轮不到本君……”
星晚亲了亲他的下巴,“那我就给你当女官,做你的禁脔。”
南荀君上压下心底的麻意,抽手轻捶她肩膀,“又胡说!本君可不敢差遣你,到时候,还不知道谁脔谁。”
星晚咬他颈肉,“白天你使唤我,晚上我……”她越说越低。
南荀君上慌忙起身,“你还想让我这五旬老翁,再怀珠胎啊?”
星晚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