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晚陪伴太子几日,心里有些惦念城外田庄的封相,算算时间,他也快要临产了。
这样想着,便收到星尘差人送来的便笺:君即产,速来!
星晚便匆匆赶往农庄,对外只称星尘生病,她过去探望。
她快马加鞭,不到三个时辰,便达到目的地。星尘早在门口等候,二人一边往里走,星尘一边焦急地说:“相爷发动七日了,每天宫缩一两个时辰即停,然后就没有动静。疼的时候,封相坐也不是、躺也不是……非常煎熬……”
星晚:“怎么会这样?”
星尘叹息:“生孩子本就变数颇多。郎中说,相爷已经足月,恐怕需要心悦之人助产,帮助他下胎……”
星晚停住脚步,当即明白,星尘已经知晓她与封相的关系,所以才会招她过来。“哥哥……”
星尘一拽她,“旁的话,以后再说。你快进去,封相对你我兄妹有恩,如今他身在险境,我们不能不救。”
不是“她”去救,而是“他们”,是他准许她伸出援手,一句话便点明从属关系。
星晚并不介意兄长的小心思,只要没有伤及哥哥,她便不再顾虑。
进门的时候,封相正被两个侍童搀着散步。说是散步,其实只是慢慢挪动。封南逐腹高如山,低头看不见脚。如果让他自己站着,恐怕会被肚子坠倒。
产前时常走动,有助于加速胎儿下行。此刻,他胎腹下移,孩子入盆,迫使他无法合拢双腿。叉开腿的站姿,实在有损封相一贯挺拔的冷厉形象。
不过,星晚并不介意。她两步走过去,“封相我来了!”
封南逐眸中立刻闪出温柔笑意,“你怎么来了?我担心你脱不得身,不让星尘告诉你我临产的事。”在他最痛楚、最艰难的时候,有星晚陪在身边,简直是意外之喜。
星晚代替右侧侍童的位置,抱住封相的腰,“你不说,我不会算吗?再说,哥哥也很担心你,专门差人给我报信。你觉得怎么样?”
封相挥手遣退房中侍从,星尘亦点点头,不再打扰他们,退了出去。
封南逐一手揽着星晚,一手托着巨腹,“这个小的,说什么都不肯出来。整日在我腹中拳打脚踢,也不管白日黑夜。”
星晚抱在他后腰上的手,不住替他按摩腰侧,“你受苦了!”
封南逐叹口气,缓慢前行,“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与旁人无关。”如果当时不是他色欲熏心,与至尊行了云雨,怎会珠胎暗结?若不是一念之差,将孩子留下,也不会受今日之苦。他悔不当初,没有坚守原则,遂了一时之快,为日后留下无尽麻烦。
孩子是他要生的,就算跪着也要生下来!
正说着,他的大肚子上凸出一片,隔着衣服都能看清。疼得封相立刻弯了腰,口中泄出零碎的痛吟。
星晚忙转身正面抱住他,她的双臂已经无法合拢到后腰。与此同时,她也明显感受到孩子的挣动,别说孕育他的父体,就是星晚,都被踹得生疼。
封南逐身子下坠,“啊……”他浑身发抖、两眼发黑,十月天气,竟被疼出一身细汗。
星晚心疼地说:“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得快点让他出来!”
封南逐额头抵住星晚的肩,腰沉得站不住,“嗯……郎中说……嗯……”
星晚忽然想起,方才星尘说的助产,低声问封相,“要不要……我帮帮你?”
封南逐似乎接收到暗示,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柔声道:“有劳……”
星晚在他耳畔问:“封相是想去床上,还是站着?”
封南逐颤巍巍抬手,指向一旁,“去那边……”
星晚才发现,他房中多了一个物件,像是挂衣服的架子,高度正好到封相胸口,可以抓握着支撑他久立。这就是传说中的“分娩架”?星晚感觉血气上涌。
她半搀半抱,将临产孕夫带到架子旁。封相双臂扶稳,双腿抖着痛哼。
星晚从后揉他挺翘的屁股和胎腹,“又宫缩了吗?”
封南逐点点头,“抱歉,让你看到我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但愿不要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星晚帮他宽衣,不住亲吻他汗湿的后颈,“南逐,此时此刻,你能愿意让我陪产,我很高兴。且不说,你对我与兄长有恩……我想让你知道,我与你这般,不是为了还你恩情。”
封南逐心跳加速,直觉上,星晚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虽然腹内滚动,他还是喘息着问:“嗯……那是为何?”
星晚摸上不停宫缩的大肚,陪他一同感受孩子的脱离,“南逐,我心悦你。因为喜欢,才不愿靠近,担心我的处境会伤害你。”
封南逐闭了闭眼睛,心下熨帖,放松地靠进星晚怀里,他终于等到她率先吐露真情。“如此,便好。”不是他一厢情愿,也没有枉费他的诸多谋划,究竟还是将她套入他的情网。
封南逐痛得仰头,“呃……”光裸的胎腹,更能看清左凸右撞的惨状,瞧着甚为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