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入香处灯火通明,尖叫声随着刀剑杀人的利落一齐传了出来,紫竹养了不少死士,功夫也都不错,所以黎戎谦与司文染才如此小心,总而言之,今晚别说人,连只苍蝇都不让飞出去。
正想到苍蝇,一只雪白的狐狸爪突然扑向黎戎谦的脸,将神游的人引回注意,低头一看,他正掐着狐狸的一块软肉,毛掉了一小团。
“黎儿,能不能轻轻薅...”
小狐狸可怜巴巴,黎戎谦带着歉意挠头,摸摸那一块没有毛的地方:“对不起无茗,我在想事情。”
正准备再说些话,对面的司文染猛然起身,焦急道:“黎儿!火!”
黎戎谦惊了半晌,看着火光越来越大,烟也越来越多,咬牙切齿道:“严安!给我堵住所有出口,周围百姓一律不准出来!”
该死!紫竹这一下,狠!
死了那就是一场笑话,蔺严的罪行摆脱不了,要是没死,这女人指不定趁火溜走,又要生出事端!
严安仿佛一座杀神,气势汹汹的对其余人下命令,惊醒的百姓纷纷开门询问,全被拿着刀剑的堵回去,黎戎谦盯着那片火光,气得又薅了几把狐狸毛。
“殿下,公子!紫竹不见了!”
“殿下,公子!火势太大,如不立刻处理,恐怕会伤及无辜!”
“殿下!入香处有密道!我已经差人进去!”
黎戎谦能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突突跳,他舌尖辗转几个词,最后只道:“给我活捉紫竹,本公子...饶不了她!”
狐无茗趁黎戎谦松手之际,从他怀里跳出来,左拐右拐,一下就没了身影。
在离入香处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的路上,紫竹在两三个蒙面人的带领下飞一般逃跑,她手里抱着琵琶,头发散乱,脸色极差,甚至有种地狱恶鬼准备在人间兴风作浪的错觉。
然而眼花缭乱的一瞬间,身边的蒙面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个一个倒在地上,两三个脑袋滚了几圈停下来,眼中的惊慌还没有消散。
紫竹愣在原地,双腿不自觉打颤后退,下一秒,狐无茗从天而降,歪着头对她笑:“你是想生不如死,还是想被黎戎谦关着,好吃好喝供着,饱腹上路?”
紫竹冷笑道:“那可真不好意思,北安一日不亡,我便苟活一日!”
狐无茗就静静看她弹琵琶,那张发疯一样的脸上露出的痉挛笑容,也丝毫影响不到心情很差的狐狸,似乎是觉得烦了,也可能是因为她自己才少了几撮毛,于是狐无茗即刻上前,掐住紫竹的脖子,在她的双手扒拉乱动时,用仅剩的另一只手折断了她的左手腕。
哀嚎声太大,狐无茗晃晃头,啧啧道:“要不是这嘴还有点用,老子早给你逢上了!”
紫竹冷汗直冒,脸色白得像纸,被狐无茗拎着后领拖走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司文染的往事
等黎戎谦安排好所有事情,天也泛起鱼肚白。紫竹被司文染带回去关进府上地牢,另重兵把手,而他则带着耳朵渗血的狐狸疗伤。
至于北安百姓一传十十传百的什么幻灵师捉妖,越编越神乎,话本还出了一堆,扰得黎戎谦不得安宁,那就是后话了。
王府地牢中,一滴血从紫竹的额头滑落到碗中的清水,血一丝丝飘散,连水也混了点。
司文染有个说不出口的怪癖,他喜欢看人的血流进碗里,必须是一滴滴的,这样才能捕捉到仿佛墨滑进水中的那股飘散感。
紫竹被锁住双手,她低低地笑,声音哑得吓人,音色森森:“殿下...就没有一点不甘心么?”
司文染笑了笑,满不在乎:“没有不甘心,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再说了,太子不比我差,你如何挑拨,我都不会听。”
紫竹的碎发沾在脸上,她皱了皱眉,然后声音嘶哑难听,如同堵着一口气,晃晃悠悠飘出口:“殿下...真大度啊...皇位可以让...心爱之...”
那个“人”字还没有出口,司文染一跃而起,掐住紫竹的脖颈,眼底寒意满满,他秀气的双眉轻扬,道:“我真是小看你了,胡言乱语,污蔑皇子。”
紫竹快要呼吸不上来,本能乱动,却不忘咯咯直笑,口中的血把贝齿也染红了。司文染收了手,随后从袖子中掏出一条帕子,漫不经心的擦擦,再随意丢到地上。
“以前的事情了,你倒是记得清楚,有些小看你。”
司文染修长的手指捏捏眉头,他轻轻叹气,随后道:“对了,还有件事告诉你。你藏在别处的暗线,死士,我全给拔了。”
紫竹因为过度惊讶而瞪大双眼,红丝立现,那是最后的保命符,竟被一个柔柔弱弱的人轻易铲除了?
“呵呵,我不信!你肯定诓骗我!”
紫竹恶狠狠的怒喊,她在癫狂地笑,咬牙切齿:“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拱手让人,你还能做什么大事?”
司文染毫不慌张,他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定定看向紫竹,缓缓说了几个地方,便看到紫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