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即使不掷骰子,也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促狭鬼 ,因为世间的事总在不经意间开始,又在不经意间结束,往往不给你准备的时间,无论你喜欢也好,讨厌也罢。
急救室里,一个穿着宽松白大褂的年轻医生,似乎是看出了萧墨与病人之间的关系,目光里便带出了几分异样的神色——那是一种让萧墨很不爽的眼神。不过,此时的萧墨并不知道原因,也从未朝那方面想过。
“病人名字?”
医生一手抱着蓝色的老式文件夹,一手握着签字笔,语带嫌恶地问。
萧墨以为这人就这脾气,也没怎么上心,因而只是焦急地配合着。
“张寂。”萧墨话音刚落,又怕医生搞错了,随即补充说:“‘寂寞’的‘寂’。”这俩字一出口,萧墨自己都觉得怪怪的。仿佛是天生一对,又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医生似乎是也觉得怪怪的,乜了乜眼,继续问:“年龄?”
一时间,萧墨的脑子竟然短路了,他明明知道张寂的生日,却愣是没转过弯,憋了半晌索性直接爆了个年份。
然而,小个子医生听了之后,大为不满,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强调着:“我问的是年龄。”
“……”,丫的不知道换算啊?萧墨好想暴走一回,可奈何现在张寂的命就掐在他们的手上,他也不得不认怂。好在此时的他已经换算过来了,于是连忙补答:“18。”
“有无药物过敏史?”
这倒把萧墨给问住了,扭头看了看正在同张寂中学时代的老师故旧同步消息的渝欣,这估计也是位不知道的主,于是,他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没有,还是不知道?麻烦用语言表达清楚。”
“……”,萧墨被问得没脾气,只得弱弱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医生又抬头瞪了萧墨一眼,又接着问他的联系方式。
等萧墨报过电话号码以及姓氏之后,医生便扯下一张画得龙飞凤舞的表单掷给了萧墨:“先去把急救费和120出车费交一下。”
萧墨忙在半空抓过单子,寻着缴费处去了。
出来之后,萧墨真想给自己来俩大耳光,他也是急糊涂了,放着的关系不用,偏来受这气?萧墨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一边,给G城总部的谢程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萧墨简单的问候了两句就直奔主题,“谢叔叔,您在G城乾元医院这边有没有熟人?”
“乾元?DGHJ总院、JS、YY、CY、等倒都有关系,就是乾元这边不是很熟。怎么,有朋友要去那里看病吗?”
“嗯!”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去DGHJ总院,我马上就可以给你安排。”
“可能不行,120直接将人送到了这里,现在人正手术急救。”
“嘶~那这样吧,我给你问问。如果不行的话,等手术完稳定之后,我再帮你安排转院事宜吧!”
萧墨想一想也只得如此了。
G城乾元医院在全国来讲都是排得上号的好医院,好医院自然人多,因此原本就不怎么宽敞的缴费大厅里,一个挤着一个,或目光呆滞或神情沮丧或站立不安地排起了长龙。
是真正的长龙,长到转了好几道弯,要不是萧墨的海拔够高,估计没半天的功夫还找不到排队的头在哪里。
好容易验单、缴费之后,萧墨接过病历本和缴费发票、回执单,便迫不及待地挤过人群往回赶。
然而,当萧墨赶回抢救室的时候,却发现张寂和渝欣都不见了。一时间,萧墨如同万丈楼顶失脚,太平洋心蹦船,心神具乱,连忙退出来,再次确认门牌号。
没错啊!不就是刚才的那间抢救室么?张寂不会……萧墨直觉心口一紧,鼻子一酸,身体开始打晃……
萧墨想去扶门框,却被一个人给扶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发现这人穿着白大褂,忙转身,将其死死抓住:“医生,刚才腹部受伤的病人呢?”
说完,萧墨才看清此人这正是刚才那个实习医生。
“正找您呢!怎么叫都不答应。”
“找我?”萧墨的心都快蹦了出来,深怕听到那个永远也不想听到的消息。
医生点点头,正要开口,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男中音,“萧先生吗?您这边请!”
萧墨回头一看,一个中年男医生正对他做着请的手势。他发现这个医生虽然戴着口罩,但能从目光中感受到谦恭。萧墨一边走,一边着急地问:“他怎么样了?”
“……,”医生见萧墨脸色白得吓人,斟酌了一会儿才说:“坦白地讲,很不乐观,病人腹部中了两刀,其中一刀命中肝脏,致使肝破裂(2级)。现在已转入外科大楼1010手术室。您这边请。”
萧墨跟着医生来到了护士站。
“这里有一份病危通知书,麻烦联系一下病人直系亲属,如果他本人赶不到,让他委托人代签一下。”
说着,医生毕恭毕敬地将病危通知书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