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扫一眼呆滞的谢安,继续说:“你我两家的恩怨而已,何必迁怒旁人?”
谢安伤心过头,这时已经糊涂,他看看萧鼎,又看看沈青,最后看向楚南楠,还有她身后的谢风遥。
谢安被逼入了绝境,他一方面伤心儿子的死,一方面,这家主之位,得来不光彩。
如今谢鸠已死,若是谢风遥要回谢家,在此讨要上清宫的庇护,这家主之位将来还不知会落入谁手,几十年谋划岂不是功亏一篑。
可他就谢鸠这么一个儿子,千恩万宠呵护着长大,这叫他如何甘心。
一直以来,抓谢风遥只是为了给谢鸠换血,换了血才能得到兽印的认可,谢鸠将来才能接过家主的位置。
儿子死了,谢安茫茫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儿子死因成迷,他伤心欲绝,不禁老泪纵横,砰砰拍着桌子,“是谁啊!究竟是谁!是谁如此残忍加害我儿……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楚南楠团扇轻摇,漠然看着这一切。她想不明白,谢鸠为什么会死。在原著里,他明明是在谢风遥蜕体期前半个月失踪的。
在谢鸠十八岁蜕体期时,将身上一半的诅咒反噬转移到谢风遥身上。那谢风遥长大后,经历蜕体期,请哥哥帮忙一起承担诅咒也是理所应当。
只可惜,谢鸠不学无术,平日里招猫逗狗,于修炼上十分不走心。
原著里,没有人从旁护法,谢鸠承受不住诅咒,当场嗝屁,就连谢风遥也是九死一生。
谢鸠会死,但怎么都不应该是现在死啊。
她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想不明白,谢鸠死了,究竟谁最得益。
难道真如沈青猜测的那样,是萧鼎为了转移战火吗?
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显然,萧鼎也不愿意背这口黑锅,他轻掸衣角,示意自己身后的两个修士上前,大大方方让他们查验。
萧鼎说:“此行,我只带了一个火系法修和我的贴身武修侍从萧谈。因为跟上清宫离得近,还是搭乘玹琴散人的飞舟,我带了几个人,含元上人和玹琴散人完全可以证明。而谢鸠,明显是死于木灵法修之手,沈少主对我有怨气可以理解,但谢鸠的死确实是跟我没什么关系。”
楚南楠摸着鼻子,知道这陷害之人是咬死她不放了。
环顾一圈,在场只有她一个木灵法修,而昨晚那个神秘的法修到底是跟谁来的,根本无从得知,他杀人之后匆匆离去,大雨销毁了痕迹,再难探查。
楚南楠无法洗脱嫌疑,还很有可能会把谢风遥搅进来,或者说,是有人想害谢风遥?
谢鸠死了,谢风遥的蜕体期便没了保障,于他十分不利。可若是想杀他,用得着这么迂回吗?
楚南楠破罐破摔:“谢家主,你儿子死了,我知道你很难过,那栽赃之人笃定我赖不掉,我却没那个精力为了洗脱嫌疑替你追查凶手。如果你认定人是我杀的,要找我麻烦,我也没办法。”
“但是。”她话锋一转,“谢家主如果是担心死了儿子,将来家业无人继承,那大可不必。”
楚南楠团扇一指身后的谢风遥,“你那囚禁了十七年,几个月前逃跑的侄子在我这里呢。几个月前,他被谢家人追杀,我将他救下,收作弟子。他这十几年的经历实在坎坷,我心疼徒弟,为他鸣不平,就认下这桩官司也没什么的。”
“做师尊的,总是得承受得多一些。”楚南楠笑。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哗然。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谢风遥身上。
谢家的事,本来就是一团乱。外界一直有传闻,说谢安谋害了哥哥,给谢泰下毒使他变得痴傻。
至于少主谢风遥,有传闻说他幼年夭折,也有人说,他是被囚禁在谢家,生死不明。
如今他又突然出现在众人视线……
如果真是这样,那谢风遥的师尊为了给徒弟鸣不平杀了谢鸠,和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杀谢鸠,这意义就完全不一样。
这些复杂的家族恩怨牵扯到一起,就算是正直如上清宫,也不好参与进来。而这木灵法修,能跟沈青做朋友,身份应该也不低,关系种种错综复杂,是非对错,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
趁着众人愕然失神之际,楚南楠起身:“谢家的家事我没心思管,但谁想伤害我徒弟,就得先过了我这关。谢家主,如果还想追杀谢风遥,有什么招,可以冲我使出来,我奉陪到底。”
她打了个哈欠,“我昨晚没睡好,今天就不陪你们玩了,就当人是我杀的吧。”
说罢,楚南楠牵着徒弟,头也不回大步出了议事厅。
沈青为她断后,转头便问谢安:“谢家主,你们家不是早放出消息说谢风遥死了吗?怎么他还活着,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你又为什么要追杀他?当年令兄一事,是否有隐情?”
……
楚南楠牵着徒弟,当即施风传术逃跑。
一口气跑到十里外的一处无人海滩,她摇着扇子一屁股坐在椰棕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