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楠缩在他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她脸颊挨着他胸口衣襟蹭蹭,又忽然拽着他把自己往上提,跟他脸对脸,“我看看你。”
她的气息甜甜热热扑在脸上,睫毛扫过他的下颌、鼻尖,谢风遥心中无欲,只有无尽的眷恋和爱意。
楚南楠眼睛睁得大大圆圆,软软的手指头滑过他的眉峰、鼻梁和嘴唇。
他快要走了,原著里,他就是在秋天走的,只是不知道他会选择在哪里蜕体。
这一别,或许再无法相见。
听说蜕体后,会一下子长大不少,也不知道他会长成什么样子。现在这张脸,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嫩,腮帮子软软的,嘴唇也软软的。
他的眼睛和唇生得好,眼睛亮,唇线清晰,笑起来还有梨涡,鼻梁和眉骨却又中和了这份幼嫩,凶起来的时候也吓人。
楚南楠见过他凶的时候,都是在床上。他要得狠,还不听话,楚南楠有时候会打他,然而越打他,他越兴奋……
就是狗。
谢风遥闭着眼睛,任由她在脸上摸来摸去,半晌忽然听见她出声喊。
“小狗,谢小狗,谢汪汪。”
他睁开眼睛笑,抱住她,撒娇一样,“哎呀——”
楚南楠笑,“那你是不是小狗,你自己说的嘛。”
他鼻尖蹭着她颈子,感觉到血液在皮肤下的流动,很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瓮声瓮气:“我是狗,我就是你的小狗。”
楚南楠故意逗他,“那你叫声主人来听听。”
他睁大眼睛,“我是你的灵宠吗?”
楚南楠理所当然:“对啊,我养着你,给你穿衣服打扮,挣钱给你花,可不就是养了一只灵宠。”
也许是她身上太暖、太热,他脸颊慢慢腾红,觉得又羞.耻,又快乐,热血一股一股往脑袋上冲,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他腼腆羞涩,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心里却一点都不反感,两只手紧紧贴着她的腰,亲亲蹭蹭,“主人,那我就是你的灵宠,你要养我一辈子。”
楚南楠没吭声,心说要是真能这样就好了。
腻腻歪歪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睡着。谢风遥起身,将衣裳穿戴整齐,站在门口,回望了一眼床帐,没忍住又回去,弯腰亲了亲她的嘴角,给她掖好被角,才努力挪动双腿,退出房间。
院子里的冷风灌进脖子里,谢风遥没什么感觉,回到自己的房间,研墨铺纸,想写一封信,临下笔,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不是真的离别,何须道别。若是真的离别,更不用徒增牵挂。
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写,于立冬前半月的一个雨夜黄昏,谢风遥离开了扶风山。临走前,他偷偷折了一根樱桃树的树枝,用布条把每一条枝丫都好好包起来。
他已经想好了渡蜕体期的地方,就在靠近饲魔谷的深山里,跟师尊住过的崖洞。
临走前,他又绕路去了一趟后山的仙栖洞,也不管宗流昭是否能听见,站在洞里嚷嚷了几句,说要走了,要渡蜕体期去了。
也不等人回应,他就甩着手走了,深秋的雨浇了满头,暗色天幕下,山中小道上,少年背影决绝。
楚南楠夜半醒来时,屋子里冷冷清清,碳火已经灭了,说明他走了。
若有缘再见,何须送别。
楚南楠翻了个身,在被子里蜷成一团,流了一夜的泪。
次日一早,东方家的飞舟已经在山下等,楚南楠没带太多的东西,推开门出去,东方熠将一件雪白的狐裘披在她肩上。
楚南楠给门上了锁,怕丢东西,屋子里有她给谢风遥留的东西。
东方熠伸出手,她假装没看见。
于是东方熠笑起来,“谢家的人一直暗处徘徊,萧家也在四处找破阵的法修。师姐也不希望大师兄闭关的时候被打扰,出点什么小差错,对吧?大劫难,登仙之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她把手交出去,握住他一根手指,东方熠反手握住,凑近她,“这样就对了,师姐。”
敲敲在后面拽她的裙角,“姐姐,你又要走啊,是不是山里太冷了。我们也要遁土里冬眠了,春天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楚南楠鼻头红红的,声音也哑:“也许吧。”
东方熠牵着她离开,走出几步,又回头对敲敲说:“如果有人来找,你如实说就好。你的姐姐,随我去了照阳山东方家。记住了吗?”
敲敲不喜欢他,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藏进小竹房子里去。
山上的孩子们早就送走,宗流昭和君宁闭关仙栖洞,楚南楠和谢风遥一走,小精怪们也遁土不出来了。
这么多年,扶风山从来没这么冷清过。
山下,东方熠遵守承诺,东方家的武修们每日在进山处把手,除了附近村中的樵夫猎户,任何武修法修都不准进山。
谢安究竟是无法放弃兽印,强行把自己从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