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哦”了声,没什么可说的。
唐宣关心道,“听闻夫人自沈府回来后便心情欠佳,可是发生了何事?”
江妤不答反问道,“夫君可曾想过纳妾?”
唐宣眸光一沉,“纳妾?”
江妤道,“是啊,熊老板和苏丹青都有妾室,我也觉得多个人一起吃饭没什么不好。再说只我一人照顾夫君总有欠缺,比如今天我没心情吃晚饭,夫君就要一个人吃晚饭。假若夫君再娶一房妾室,同我分担照顾夫君的职责,岂不美哉?”
唐宣定定地看着她,“你是认真的?”
江妤有点儿接不住他的目光,便侧过身去,“认真的。”心神不定地等待着他的答复,竹梢风动,月影移墙,暮色下的园景颇有几分灵动。
惶惶然半响,才听他道,“我觉得不需要。”
江妤半边身子一垮,他觉得不需要何必要问她是不是认真的?
回转过身,沉着地看向他,“难道夫君这辈子只打算娶我一个?”
唐宣与她目光相对,“有何不可?”定了一会儿走出凉亭,头也不回道,“女人多了麻烦。”
江妤另外半边身子也垮了,撑着柱子才能勉强站稳,“什么人啊这是?”
气闷地吹了半个时辰的风,回房后把他关在门外,“今晚我要一个人睡。”
第15章 纳妾
也许是玩劣心起,唐宣拒绝纳妾,江妤偏要苦口婆心地劝他。
“你想啊,早上我总是起得比你迟,不能为你更衣束发,也不能为你准备早点,相送到门外。假如你身边多一位辛勤付出的小妾,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岂不乐哉?”
唐宣不为所动道,“若是多一位更为惫懒难缠的小妾,我岂不是自讨苦吃?”
江妤来不及琢磨这个“更”是和谁相比,跟在他身后道,“精挑细选之下,必有贤妻。”
唐宣走进书房,“你说的那些,自有成谨打理。你建议我纳妾是为了省去你的麻烦,而非为了成瑾,所以不成理由。你若不愿为那些杂事操心,又有谁会勉强你么?事实上你入府以来,何时想过又何曾做过那些事?”
江妤止步于书房门前,静立反思良久,才转身往卧房走去。
晓鸢表示不忿道,“夫人,奴婢真是不明白,您为何执着于把大人推给别人呢?”
江妤心情低落道,“因为喜欢他的人那么多,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没什么分别。可是良城城主只有他一个,他完全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何必非要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有哪家小姐说自己是歪脖子树的啊……”晓鸢嘟囔道,突然双目一亮,“等等,夫人,你是说你喜欢上城主大人了?”
江妤跨过房间门槛,“我累了,你去打盆水来给我洗脸吧。”
晓鸢没得到答案,不大乐意地应声去了。
江妤自斟了杯茶,她并非避而不答,只是她不想再提及感情。这段时日以来,她把所有的事都分为应当做的和不应当做的。即使有些事情她不情愿,只要是本分之内,她便选择接受。
分别去了趟熊府和苏府,她得了许多教诲。许佩珩和沈瑶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种人,前者冲动易怒,但好在天大的事也不往心里去,气的咬牙切齿砸锅摔碗哄一哄就好了,搅得家无宁日也不过一场雷霆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后者沉着睿智,持家有方。尽管也有使性子、闹别扭的时候,也不过小打小闹,增进夫妻情谊罢了。甚至可说是一家主心骨,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劳他人操心。
江妤由此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是最不懂事的那个。原本就是对一件事情上了心,就着迷一般不折腾出个结果来不罢休的性子。故而替唐宣做媒纳妾,就成了她自我改变的第一步。
然而唐宣油盐不进,该如何是好呢?也许她应该像沈夫人那样,把实实在在的人带到唐宣前面,让他见上一见,指不定合了眼缘动心了呢。
晓鸢得知她的想法,皱着脸道,“夫人何苦来的。”
“你不是说我自家的事不管,光替别人家操心吗?”江妤轻飘飘一句话把晓鸢砸呆了,“我几时说过?”
江妤云淡风轻道,“自苏府回来的路上。其实我有时候看上去心不在焉的,但钻进耳朵的话还是会往心里去的。”
晓鸢挠着脑门回忆,口中嘀咕道,“我怎么会不尊夫人,胡说八道呢。”
江妤瞥了她一眼,“你经常这样。”
晓鸢实在想不起来了,仍是相劝道,“旁人家的夫人都想方设法监督丈夫,恨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丈夫身边,不准丈夫花心滥情,哪有像夫人这样的。”
江妤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这便是我与旁人家夫人的不同之处,她们都拦着,我就也要拦着?你见我是跟风逐流之人么。”
晓鸢扁着嘴道,“那也不能为了标新立异才反其道而行之罢?”
江妤笑道,“的确不能,但我并非胡作非为,沈夫人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