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目光如刀地剐了她一眼,她呼吸一窒,憋红了脸再缩了回去。尖细的嗓音得意洋洋,“我们这儿是寻欢作乐之地,绝不强人所难。姑娘愿意进来,自会玩得尽兴。”
江妤哈哈大笑,自发地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别管她,我喜欢小白脸,高高瘦瘦、眉清目秀、斯文败类那种。”
细嗓子乐呵呵道,“明白。”
不多时便有一打唇红齿白,身轻如燕的男子跟着他过来了。
江妤笑开了花,听他们轮番自我介绍以及献技,又来回打量一通后,赶走了三位衣衫偏艳,身段妩媚了些的,又赶走了三位声音或太绵软或太刚强的,再赶走了三位板板正正,缺乏趣味的。
最后剩下三位,她记不住名字,便一个叫阿文,一个叫阿曲,一个叫阿音。
阿音最独特之处在于他的声音,温和得恰到好处,弱之一分便过柔,强之一分便过刚。暖暖的,江妤一听他说话便感觉酥到骨子里。
阿曲较为羞怯,容易脸红,但胜在一手曲艺高超绝伦。且他抚琴时专心致志的模样尤为动人,江妤边看边听,感觉心痒难耐。
阿文是十二人中品相最佳的,江妤最是喜欢。他读过些书,懂得舞文弄墨,颇有风采。江妤整晚离他最近,目光多数时候都落在他身上,自然占他便宜也占得最多。
酒杯递至唇边,江妤一沾即离。“阿文,我喝不下了,你喝。”握着他的手,喂他喝下他手里的酒。
钻向阿音怀里,捏了把阿曲的脸,又掀开阿文的衣服。
“阿文,你穿了几件衣服?”
阿文任她撩拨,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因灌了太多酒而有些泛红,“不算下身的话,只穿了一件里衣,一件外衫。”
江妤咯咯一笑,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肩,“这么说…”
她的手往他里衣里钻,触到他温热的肌肤又猛地抽出来。脸红了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朝阿音道,“故事讲到哪儿了,接着说。”
另一边的阿曲将木琴放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酒。第一次服侍女子,他有点儿紧张。
江妤靠在阿文肩上,调侃着他,“阿曲,你怕招待不周么?”
阿曲小声道,“于上,我没什么经验。”
江妤吭哧一声笑了,转而问向阿文,“阿文,你会么?”
阿文眸光幽深,“不妨一试。”
江妤咳了一声,又倒向阿音,“阿音,你试过没有?”
嬉笑玩闹至夜深,是时候回房睡觉了。江妤这一桌是大堂中最后一桌,除了捂着耳朵缩在一根柱子后面打瞌睡的晓鸢,就剩他们几人了。
阿文意有所指道,“房间早已备好,里边形形色色的玩意都有,妤儿可要上楼去?”
江妤勾过他脖子,对上他一双风情万种的眼,心动地道了声“好”。
这声“好”令晓鸢瞬间惊醒,她闪身到江妤跟前,“不可以不可以!”
然而江妤好似被阿文那双眼摄去心魂,理也不理她。
阿文俊美如画的脸逐渐靠近,虽说玩乐了一晚上,却仅限于搂搂抱抱,未曾卿卿我我。
眼看四唇就要相贴,在晓鸢阻止之前,一只指节修长,分明属于男人的手将江妤一把捞起来,再贴上她的唇。
江妤惊吓地睁大眼睛,可不用看只凭熟悉的触感她也知道这人是谁。
唐宣竟然提前回来了,并且找到这里,不由分说地吻了她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阿文一猜便知来人是谁,阿曲和阿音则是在晓鸢哆哆嗦嗦地唤了声“城主大人”才反应过来。发觉自己伺候讨好了整夜的是城主夫人之后,便和晓鸢一同哆嗦起来。
江妤气定神闲地等着他大发雷霆,可唐宣却闷不吭声地领她回了府。
主子未归,下人们自然不敢睡,整个城主府灯火通明。
两人一道回房后,江妤体贴地吩咐晓鸢早歇休息,让旁人伺候便可。
晓鸢头昏脑胀地回了屋,实在没力气向急得跳脚的成谨解释任何事。
江妤自行倒了杯水,一杯见底后还是觉得渴,便又倒了一杯。身后那人一向话少,比起无话可说,此时更像是等她先开口。
可江妤似乎没这打算。
仆人端了盆清水进来,她便洗了脸,再更衣散发,准备睡下。
坐在桌前的唐宣总算开了口,说的却是,“夫人好梦。”
在他推门而去之前,江妤喊住了他,“就算我去小倌馆也无所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