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江妤在心中默默地否认,以江随终日插科打诨,吊儿郎当的作派,实难想象他执剑对敌的模样。
“难道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报效朝廷?”
司徒觅愕然地一笑道,“妤儿真是聪明。”
“那么,宋城主是四方势力之中,最先向朝廷投诚的了。”
司徒觅更为意外道,“没想到妤儿这么快就猜到了。”收起沉重的情绪承认道,“不错,我之所以能代表奉城,正是借了朝廷之力。宋城主为表忠心,不仅奉我为上宾,给我绝对的统筹权,更全力支持废除城主之位。”
江妤疑惑不解道,“这城主之名就这般令统治者如鲠在喉吗?”
司徒觅反问道,“若不能一呼百应,何以称之为统治者。又有哪位掌权者能容忍不同的声音,对可能产生威胁的势力放任不管呢?”
江妤终于明白了,她忽然觉得自身很渺小,心胸也很狭隘。她不在乎那些全力地位,不想卷进那些纷争当中,她所念所想,不过是与那一人携手到老罢了。
司徒觅见她若有所失,神思恍惚,便欲离去道,“这些事情,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若我的苦衷你能有所体谅,也不枉费我推心置腹地说了这许多。”叹息一声,“若是累了,就去歇息罢。”说完就起身走了。
江妤苦恼而困惑地揉额,总觉得未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却又无力阻止。更怕成为唐宣的软肋,令他身陷险境。
推开轩窗,临风而立,茫然无措之感油然而生,像置身于黑暗之中,望不见前路。
唐宣,我好想你。
又过了一日,司徒觅邀她于庭园中走走。江妤见他神色有些不对,为追究缘由,便应允了。
两人心平气和地信步于苍翠藤蔓下,潺潺流水边。去年的这个时候,在箬城城东的修竹林中,他赞叹于翠竹清华其外,淡泊其中的品格;她亦有感于竹不开花,不作媚世之态的天性。彼此没有隔阂揣测,两心相许,情投意合。一切曾是那样美好,若他早些认清内心真正所求,履行约定,那份美好或许会维持一生。
可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司徒觅忽而打破沉静,凝视着她,“妤儿,当日弃你而去,我抱憾终身。若我求你原谅,你可愿意回头?”
江妤静默良久,答复道,“这世上岂有不谢之花,长青之草?倘若有无论如何践踏仍不改变的心意,那就只能是槁木之心,死灰之意。”直直地回望着他,“我相信你曾付出过真心,但到此刻你所言所想仍不纯粹。我不愿猜测哪些为真,哪些是假,更不愿拥有这样半真半假的感情。”
司徒觅如至冰窖一般彻骨生寒,如堕深渊一般惶然无措,内心的震惊痛苦无以言表。期期艾艾,话不成话,“妤…儿,不…不是的…”
落英满地,枯枝轻响。风庭水榭,曲径森森。此情此景,如何能与初时相比。
江妤木然道,“你接近我,是为江家。江家与唐家结亲,你更能利用我探知两家的秘密。所以,你又怎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携我私奔呢?可笑的是,你为了促成我嫁到良城,竟按信中所说放了那样一只风筝,以免我另作打算,旁生枝节。”缓缓前行两步,再道,“既然你的计划圆满达成,又何必求我回头?”
司徒觅苦笑道,“你都猜到了。”
江妤回头看他,“在你曝露真实身份时,我想通了许多事情。”
司徒觅闭了闭眼,双眸黯然无光,“所以你认为我求你原谅也是别有居心?”
江妤静默半响,话锋一转道,“今日你神态有异,举止无端。是不是唐宣来接我了?”
司徒觅神色一变,方道,“来的人是齐文雨。”
江妤闻言,欢喜异常,当即向外走去。
司徒觅追喊道,“妤儿,你可知你和唐宣难以长久。”
江妤身形定住,又听他道,“谁能知道呢?唐宣会不会也对四方势力有想法。”
当江妤乘马车来到奉城城门外,齐文雨正站在一匹骏马之侧,风尘仆仆地静立等待。一队人马规规整整地列于其后,随时候命。
在这个时辰抵达奉城,必定是天不亮就出发了。寒冬子月,快马饮风而来,行程之不易,可以想象。
司徒觅先一步上前道,“齐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来的是你,而非唐城主。”
齐文雨客气拱手道,“唐城主事务繁忙,分身乏术,为了尽快接夫人回府,只好派我走一趟。”
江妤急急赶了过来,“阿文,唐府怎么样?唐宣他还好吗?”
齐文雨温声道,“唐府上下都很担心夫人,城主大人…”
江妤忙问,“唐宣怎么了?”
齐文雨以示安慰地笑道,“大人无事,只要夫人平安就好。”
江妤点点头,走到他身后。齐文雨再向司徒觅道,“在下这便带夫人回府了,告辞。”
司徒觅面无表情道,“后会有期。”
看着齐文雨、江妤一行人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