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后几天,邹喃收到了邮件通知,恭喜你面试成功坐在图书馆木椅上的她,差一点狂喜叫出声。为面试结果悬着的那颗心,终是安稳地落了下来。敲定了工作,既好也不好,好的是有了额外的经济来源,手头会宽裕一些,坏的是最近自己实在是忙,挤出来的一点点休息时间怕是就此没着。长远看,好大于坏!她握紧手中的笔杆,悄悄宽慰自己。
临近大型考试到底有多忙、多累呢?反正邹喃是没有见到过落日黄昏,没有正点吃过饭菜,没有见过热闹的校园活动,连朋友们发来的微信,自己都懒得回,一丁点的空隙时间,想的都是拿来养精蓄锐。每天奔波游走于教学楼和图书馆之间,除了正常上课就是抢占座位复习,而她一坐下,少则五六个小时,多则就是十小时左右。常常走出图书馆门口,右掌生疼,头晕眼花,脚步虚晃。
盯着邮件上的公司报道时间,她计划着今天得熬夜加班赶赶进度,明天上完课就去公司办手续。想完事,继续低头,苦战书本,旁边摞起的一大堆资料和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字,就预示着她今晚不好受。
闭馆音乐得意地穿梭在偌大的图书馆。此时,整个馆内还有很多学生在奋笔疾书,那架势是要等着管理员亲自挨个来催促,才肯停笔回去。邹喃丢掉笔,使劲甩甩酸软的右手,长时间的抓笔写划,感觉快要抽筋了!十点半了,杂乱的座位和余下的资料,令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整理起身赶紧回家接着看。肩上的书包或许是她太劳累疲倦的缘故,显得异常沉甸甸,压得她一米七的高个,背弯曲,腿打抖,远处瞥一眼,活脱脱一个沧桑的小老太太。
微微垂眸,机械地走在校园大道上,鞋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水泥地。十月中旬了,秋天也不远了,夜晚的天气,还有阵阵凉风吹过,不是冷,是清爽,让人惬意,也顺带吹淡了邹喃的沉闷。
忽地,身后传来自己的名字,转头发现是周煦泽和另一个没见过的男人。两人并肩急步走来,路边黄色的暖调灯光,在巨大的黑幕下,稍显幽暗,衬得他几分隐秘和朦胧,还有走近时身上环绕散发的成熟韵味。
回家吗?才回去?柔声细语的男声,她现在觉得好听极了。
嗯嗯,最近要考试了,比较忙。
要我送你吗?反正我现在也没事。
咳咳。全程围观的陆涵,忍不住出声提醒自己的存在。不介绍一下,周大少?认识的?很熟?你是哪个学院的学生啊?主动抛出话题的他,双臂环抱身前,眼底露出狡黠地意味,睨眼打量着邹喃。
啊?我是英语系的学生,我叫邹喃。有距离却不失礼貌。
哦~我叫陆涵,是学校艺术设计专业的教授,我可不老哦,小姑娘!边说边伸出手。
啪的一下,陆涵吃痛的呼手,破口大骂,施暴者周煦泽冷眼,说就说,不要动手动脚!还当人老师!这下,陆涵是看明白了,敢情这小子真是喜欢人家小姑娘,正乱飞醋坛子呢!手肘顶顶他后腰,使眼色,准备自觉闪人,却被他厉色留住。
邹喃懵懵地看着这位教授并不收敛的小动作,思索着找什么话结尾散人。周煦泽无视早已看出的她的小心思,自顾自的说起与陆涵的关系,并解释了开学为何在学校遇见他。他俩都是FIT设计系毕业的,只不过一个选择了教授,一个选择了创业。之前艺术系准备请有名人士做一次讲座,陆涵就想到了他,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了好几遍,他才勉强同意,这才有如今的缘分。
邹喃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知道始末,至少现在不想,因为在这里站了十分钟了,自己还要回去熬夜,不免开始看时间,望向大门外,生怕错过最后一班公交。周煦泽终于止了话,再次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坐车,依然是婉拒。没辙,两人只好告别离开。
长叹一口气,心里感叹着真不容易结束这对话,合腿坐在公交站的等候椅上,无所事事的哼着歌打着拍子。全然没发现街对面,暮夜下,那辆开着窗,照着亮的路虎车。如果有路人此刻经过,也许会发现驾驶座温柔儒雅的男士,正盯着后视镜里的女子,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自然也猜不透他的心。
副驾驶的陆涵看不下去,搅乱车内安谧的氛围,你说你在这里看有什么用啊!直接开过去,塞进来不就好了嘛,这么简单的事!周煦泽很多时候都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当上大学教授,不怕教坏学生吗?!对于他刚才的流氓话语,不理睬是最佳选择。他又何曾不想进展快点,只不过怕吓坏她,毕竟她一见到他,眼里的抗拒警惕瞬间涌上来,无处不在的距离感以及封闭的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她在怕什么、或是顾虑些什么
末班车终于驶来,邹喃刷卡上车,径直朝向最后一排坐下,靠着窗小憩。公车斜后方,那辆磨砂黑的路虎,仍旧缓缓跟行,车上的男人不时抬眼望望闭目的女子,眼神柔得仿佛能滴出一汪水。
藏身夜色,亲眼瞧着她消失于楼道,才倒车踩下油门离开。
六小时的睡眠实在要她的命,上午的两节课,思绪游离在外,云里雾里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