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小湖欲哭無淚。
不! 我不能絕望! 也沒時間發呆,發呆等於坐以待斃,此時不想辦法,明天會有更大的難堪出現。
她忽然向門外奔去,伴隨著雜亂的風鈴聲,她喊道
"彭坤!"
男孩的背影頓了一下,腳下的滑板帥氣反轉,從容地停下了。
看著她跑過來,受驚的小貓一樣,雖然很急,足下卻連一點聲響都沒有。
"你電話多少,老闆讓我回頭把東西給你送家去。" 她跑到跟前,仰面看天一樣望著他,假惺惺的臺詞令人生恨。
"謝了,不必!" 他作勢要走,卻被拉住了衣袖。
他愣住了,黑色的衣袖白色的小手,記憶猝不及防地衝擊而來,乃至於讓他一時心滯失聲。
衣小湖沒看出他的心理變化,焦急地回頭望瞭望店門口,道:"我不能出來太久,把號碼給我,我會向你解釋清楚的。
男孩回神,看住她幾秒,知道自己的一念心軟又是個笑話。 她一如既往地要忽悠下去。
他笑了,露出玩味的表情。
"請問,要電話號碼是為了送東西還是為了解釋?"
衣小湖害怕他這種表情,心虛道:「送東西,順道解釋。
"那告訴你住址不是更好? 你總不能通過電話線把東西傳送給我是不是?
"我不確定什麼時間能去送,你告訴我電話,我們好事先約時間。"
彭坤搖頭:「毫無新意,臺詞跟我料想的一模一樣!
衣小湖不解。
"你要電話,只是想用不見面的辦法把我糊弄過去,以免明天在學校被我報復。 至於送東西上門,那是不可能的,你怕被我強姦! 呵,不用假裝臉紅,你的臉皮沒那麼薄。 想想當年你是怎麼騙我的。
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在這種話之下怎麼可能不羞恥,更何況衣小湖此時的臉蛋幾乎紅破,但他就是要這麼惡毒地說,這樣才解恨。
衣小湖的頭低了下去,緩緩放開他的衣袖。
"你要怎麼報復我?"
"不好說,慢慢來吧。 不會一開始就來最狠的,小火細燉、由表及里,我比較享受過程。
衣小湖半晌沒吭聲,最後道:"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路上慢點,前面車多,別撞著。
話落的同時一顆淚珠掉在腳上。
靠! 彭坤沒想到她給他來這一套。
明知上當還是拿出了手機:「不用說這些虛的,我信你一回,看看你又要編一套什麼玩意來忽悠我。
他打開電話,打算把號碼撥到衣小湖手機上,一邊按鍵一邊道:"這兩年一個人跑到這座城市,跟過去任何人都沒有聯繫嗎?
"沒有。"
彭坤的手頓住了,道:「想想再回答呢?
"沒...... 沒有。
"肖予誠呢?"
要命,他這麼恨她,還要像過去一樣糾結她和予誠的關係嗎?
"和他更沒有,你也明白的,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彭坤久久不說話,氣氛忽然有點可疑。
半晌,彭坤才出聲:"我好像忘了告訴你,我是如何找到你的。
衣小湖聞言心裡登時有點發虛。
彭坤卻賣起了關子,拿出一支煙叼上,然後蹲在滑板上慢條斯理地翻手機。
他抽煙的姿勢很嫻熟,這讓衣小湖吃驚不小,他曾經是學霸,品學兼優的陽光少年,現在竟然一派社會習氣,這多少讓她有點難適應......
手機伸在她眼前。
"哪,看看。" 彭坤說。
衣小湖一驚,手機上是一封信件的圖片,信封上收件者的名字清晰可見。
"這是五天前你寄給肖予誠的信,防範的很好啊,怕我通過調查通話記錄發現蛛絲馬跡,所以採用這麼傳統的通信方式? 要不是白潔路過傳達室時無意間看到,我到今天也找不著你呢。 "彭坤說著收回手機,"你沒寫寄件人名字,但你的字跡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聽傳達室說,肖予誠每周到傳達室取一次信,一週一次,挺有規律、挺密切啊。
"我...... 我讓他幫忙打聽我父母的情況...... 你也知道的,他爸是員警。 "衣小湖嘫嚅著。
彭坤一副壓根兒懶得聽狡辯的表情,他道:"哎你外婆家不是在北京嗎? 為什麼不去投奔你外婆,孤身一人呆在這裡多不方便? 北京那麼大,我真想找你也沒那麼容易。
...... 外婆跟舅舅舅媽住一起,不方便的。
"你舅是農商行行長吧? 也不接濟你一點嗎? 叫你這麼辛苦打工,貌似你同時打著三份工?
...... 我舅他...... 出了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