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楼道的一角,黎生将一个信封交给对面的男生,“这是昨天经理给的。”
“算你识相。”
男生的身影埋在阴影里,毫不客气地一把扯过信封,打开看了一眼,低低吹了声口哨,语气满是讽刺,“哟,这可比我自己去赚得多多了,看起来行情不错,被多少人摸过了?”
黎生几乎一晚未睡,面色本就不太好,此时闻言更不自然了些,“肖宏,东西...能还给我了吗?”
“急什么。”
肖宏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来,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不是什么太过金贵的物件,边缘甚至有些掉漆。
但他却知道这对于黎生来说意味着什么,笑着拿到他面前晃了晃,表只被拎住了一个角,随时都有可能摔落在地。
黎生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紧张,肖宏一笑,声音忽而变得阴冷,“说说吧,怎么被玩的,我很想听。”
怀表是过世的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他一直贴身带着,只有体育课时怕弄丢,才会小心放在外套里。
肖宏那日不知怎么翻出了他的怀表,又很不巧地看出来黎生很是在意,他向来看黎生这副模样不顺眼的很,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黎生根本不知道他又把表藏去了哪里,找不到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听从他的交换条件,去酒吧兼职一晚,不能向任何人说出来真相。
“我是帮你看清自己而已。”肖宏当时的语气与神色他到现在还能回忆得一清二楚,“你本来就适合那种地方,不是么?”
两个人再进教室时,上课已经将近五分钟,老师听到敲门声皱了下眉,看到外面站着的是黎生时,面色微微好转,叹了口气道,“进来吧。”
怀表被紧紧握在手里,黎生带着愧疚小声道歉,肖宏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将装着钱的信封扔回自己的书包里,不屑地小声嘟囔,“卖都卖了,还装什么。”
他说的声音不大,黎生却听得清楚,像往常一样翻开笔记本,思绪却罕见地有些发散。
蒋锐心里,他应该也是这样的人了吧。
向来只出现在别人口中的,只能远远望上一眼的人,第一次真实地出现在他身前,同他说话。
“过来。”
红肿的乳头今早被不小心碰到时,还有些疼痛,不甘挺立着的模样似乎在抱怨着没有了昨晚的待遇,饥渴之极的模样。
他昨晚在床上,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意识驱使一般,轻咬着下唇,学着蒋锐的样子,揉捏上自己的乳尖,又疼又舒服的感觉几乎让他脊柱发麻。
可是,不一样...和昨天被蒋锐命令着掀起衣服的感觉不一样。
羞耻到几乎下贱,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甚至下意识想要逃避,却总有遏止不住的思绪逃脱出来,重复着问着他——可蒋锐会喜欢吗?喜欢的话,自己还会做吗?
他想到那天有些刺眼的阳光下,蒋锐靠在教学楼的门口,朝他看过来的那一眼。
时间被无限延长。
S中虽然是市重点高中,但课业非常自由,五点半正常放学,如果愿意的话,学校可以提供给学生环境不错的自习室。
蒋锐的教室在五楼,学校把这些依靠关系进来的公子哥整合到一处,方便统一管理,省的其他普通学生看到某些待遇心里不平衡。
不少班级已经下课,不同楼层结伴出来的同学们像潮水一样淹没出来,看不到边际的感觉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黎生逆着人流行进很是缓慢,到四楼的时候手心已经攥紧,走到五楼教室门口的时候,甚至渗出了些许薄汗。
教室门没有开,吵闹声比起隔音效果却毫不逊色,黎生深吸一口气,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却听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一个扑过来的黑影直直撞了过来。
黎生险些摔倒,对面的男生显然也不太好过,不满地嘶了一声,待看清黎生的长相时,不满却立刻一扫而空,不怀好意地吹了声口哨,“你哪来的?”
话音未落,黎生的屁股便被眼前的人揉了一把,忙仓促着逃开,眼睛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那男生却被他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哎呦,清纯系...有人认领没?没人认我可就收了啊。”
这个班级的人哪个都是他惹不起的,黎生却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找蒋锐的位置。
如果不是在这有朋友,十班的教室一般没人敢来,周文也还不知道一个一班的优等生跑过来干什么,也跟着笑,却总觉得四周有一个角落的气氛好像有些格格不入,他望过去,正见蒋锐斜靠在窗台边,姿态松散,看似好整以暇的模样。
自己感觉错了?
黎生也在同时找对了方向,有些不敢上前,可身后的那个男生见周围只是一片哄笑,更为得意,拽了拽领口便想向他走来。
黎生不住地后退,却没有彻底跑开,被男生一把按在墙上的时候,他甚至已经预料到什么一般地闭上了眼睛。
“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