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深见公子怀已经昏迷,他肩头发疼,便赶忙收了手,一面扶起素蓉,一面冲那高人道,“多谢高人出手相助!”
余斩涯收回拂尘道,“既然有难,我又怎能不救,此乃违背道义之举。”
这余斩涯也是位修仙的道人,细较起来,算是公子怀叔父严崇的师兄,倘若在承仙宗接着修炼,来日或许会有一番大作为,只是可惜,此人修到一半,便弃修了。
来到千夜界,做了一个世外清闲的高人,颇受千夜界百姓的爱戴,这份待遇,同坐忘宗在三天界相差无几。
苏见深见此人颇有股清风道骨姿态,又想起方才他出手救公子怀,想来这个人一定有一番本事,索性开口问道,“高人菩萨心肠,不知道,是否有法子救救我的好友?”
苏见深脸色苍白,几无血色,肩头的血将半边身子都浸红了,说话间微有些气息不稳。
余斩涯看了眼公子怀,又看了眼他身上的伤,道,“你如何不求我,先救你,你的伤看着,倒是不轻。”
苏见深额头有汗珠冒出,他道,“我的伤没事,还是请先生先看看我的好友吧。”
一旁扶着他的素蓉,满眼的担忧,直盯着他肩侧瞧,道,“你快别说话了,这血流得不止啊!”
余斩涯清秀的面容有几分少年气,但说话却好似个半百的老人,端着身份似的,也或许他本性便是如此。
他看了眼素蓉,好一会儿,才缓缓冲着苏见深道,“令母看着倒是亲善。”
苏见深扯了一个笑,他唇色比素纸还白,道,“我娘面相好,看着和善。”
素蓉抬眼,正撞上余斩涯的目光,笑意不知怎么的,瞧着有几分僵硬,干巴巴的回了余斩涯说,“先生缪赞了。”
余斩涯没再多言,便去看了公子怀。
公子怀已然昏迷,手腕间先前的那颗形似朱砂痣一般的伤口,已由红色转化成了黑色。
余斩涯见此状便问道,“此人是否已经种蛊?”
苏见深点了点头,急忙问道,“怎么样?他,是否有大碍?”
余斩涯探了他的真气,好一会儿,才面色微疑,奇道,“此蛊竟不食此人血肉……”
寻常的蛊虫种于体内,便以食人肉血骨为生,虽不至于死,但长期以往,必会缩短寿命。
寰君明楼虽明面上言此蛊无害,却不过是骗骗那些贪心之人罢了,蛊虫种入人体,怎会无害。
余斩涯并不清楚公子怀中了血咒之事,苏见深听他此言,也不敢深言,只含糊道,“我这朋友身体自小与旁人有异,先生看看,他可有别的什么伤,譬如,方才,他……”
苏见深说到此处,顿了顿,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和余斩涯说清楚,公子怀种了嘤灵蛊的事。
正在思索之际,却听见余斩涯道,“此人应是受人所控,方才才会刺伤你。”
苏见深闻言,连忙问道,“那先生可有法子?倘若那些人要再次操控他的心智,改如何是好?”
余斩涯沉思了一会儿,道,“为今之计,便是找到解蛊的法子,否则这背后之人再次出手,你的这位朋友,少不得便要吃罪了。”
这么说罢,他侧头,看向苏见深,“他既是你的朋友,你可知,种蛊的人是谁?倘若找到种蛊的人,或许会有解蛊的法子。”
苏见深顿了一下,低声回道,“我知道。”
余斩涯甩了甩拂尘道,“我的灵力可让他昏睡一日,倘若明日之前也找不到解蛊的法子,我也无能为力。”
苏见深闻言面色凝重,略点头道,“多谢先生。”
余斩涯看了眼苏见深的伤,“你可还有旁的好友了,你身受重伤,此事若要你亲为,恐怕你需得受罪了。”
苏见深扯了丝笑,说,“先生不必费心,此事我心中有数。”
他说罢便欲带着公子怀回客栈去,临走前,余斩涯叫住了他,他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挥,只见那伤口瞬间便止住了血。
余斩涯道,“你这个人倒是个仁义的,我余斩涯一向看重仁义之人,倘若有难,便来露仙居找我。”
经余斩涯出手,苏见深的伤便好了些,虽稍动起来仍旧疼的很,但总归是不流血了。
他带着公子怀和素蓉一道回了客栈,满脑子想的都是余斩涯的话,还有公子怀最后阴鸷的神色。
蛊是寰君明楼的人种的,也只有他们能解蛊,如今公子怀已昏迷,余斩涯的灵力只得让他昏迷一天,倘若明日他醒来,苏见深还没找到解蛊的法子,寰君明楼的人到底会不会放过他?是否还会操控他的心智呢?
苏见深满脑子的疑问,为什么寰君明楼的人要公子怀杀他呢?目的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们知道苏见深和公子怀是为了长生不灭象而来的吗?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些问题,他一个也想不明白。
便只一个人站在窗边,肩头的伤口受窗边清风的吹拂,竟有几分凉意。
好一会儿,他听见门外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