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低沉到可怕。
路海第一百次和对面交流下眼神,不是说未婚妻么,这怎么去了一趟,脸上多了点颜色不说,人也像换了个魂似的。
不止是路海,其他人也一样如坐针毡。
韩总这是怎么了,挨谁打了?话说回来,谁敢打他们韩总啊
还有要补充的么?
韩司开口,语调比以往柔和一些:没有就散会。
既然是这么柔和的声调
其余人等纷纷看向路海,路海收到指示,低咳一声:见到嫂子了么?
小路总的情商真的是!让他灭火他浇油!众人皆露出嫌弃脸,这他妈哪里是没见到啊,这摆明了是见到不该见的了啊!
韩司皱皱眉,正想骂两句,有人火速赶到了门口:不好意思啊各位领导,那个韩总,那个
路海好嫌弃:那个什么那个!职业一点!
来人喘着气,尽量做到领导要求的职业范儿:韩总!您未婚妻正在您办公室等您!
什么!
路海激动地第一个从位置上弹起来,这个老板的未婚妻,他必须得去见一见。
裴珈听到一大群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她怀里的花太重,从椅子上起来有点困难。
路海一个箭步上前:嫂子我来拿!
其余人纷纷感慨,小路总的晋升通道又广阔了。
裴珈拒绝了路海的帮助,她费力地从花丛露出脑袋,扫了一圈,视线定在为首的男人身上。
韩司,九十九朵玫瑰,代表我的歉意。
哇!
哇!
尖叫声此起彼伏,韩司却不为所动。
裴珈下不来台:不够我再买!
他都跑这么远来跟她求婚了,她道个歉也是应该的吧
韩司只看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身边不断有起哄声,他努力摆出威严:都给我出去!
但完全震不住,任刚来的实习生都能看得出他是假装威严。
裴珈抱得手都酸了,这么多人看着,她只能给他面子。
韩司的心情完全受她摆布,昨天有多煎熬,这会儿就有多开心。
开心并不足以形容他,他一个大男人,这会儿心口竟然有些发酸。
路海看看这架势,识做:看什么看!一个两个的,走走走!
他清出场地,只留下男女主角,走之前颇为贴心地拉下窗帘,带上门。
裴珈你什么意思?
该死的傲娇男,裴珈把花往他怀里一塞:你还是别说话了,给我好好抱着。
她甩甩手臂,坐上他的办公椅转一下,靠语气给自己壮胆:知道为什么来找你么?
不让他说话又问他问题,韩司摇摇头。
昨天晚上的吵架,你尽可能客观评价一下,我和你谁的责任更大。
韩司不出声。
裴珈忍不住埋怨他:为什么你每次跟我吵架都那么全情投入啊?
我个性冲动,你又不是的,你怎么就不能理性一点?
老是害她哭得那么惨。
他听着她的抱怨:因为你不知道你对我的影响力有多大。
他并非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只有裴珈,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做不到冷静自持。
裴珈被这句话击中,她沉默一小会儿:韩司,我想以结婚为前提跟你交往试试,你还愿意吗?
韩司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专心看着她:我需要知道你是认真的。
我很认真,她说着又有点鼻酸:可能是我认识你以来最认真的一次。
他的答案简洁有力:那好,我们试试。
裴珈仍有她的顾虑:但我不知道如果哪天我们分开了,我还有没有可能放得下。
她表达着她的担忧,韩司感受到她的害怕:我从来没有把你定位成炮友,我一直想做你的另一半。
裴珈眼圈泛出热意,看他傻乎乎站在那里,找回了凶他的底气:把花放旁边,人给我过来!
韩司一一照做。
裴珈起身走近他,踮踮脚,伸手圈上他的脖子啄一口:你那天是来跟我求婚的,是不是。
嗯。
裴珈眼睛像是被水浸湿过,她再亲他一口:你的戒指我戴上了。
看到了。
知道为什么给你送花吗?
为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生日,你送我去机场?
韩司用手搂上她的腰:记得。
那天我坐在马路敦子上,思考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转头看到了垃圾桶上放着一束花,很漂亮的花,我把它捡起来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跟我一样失意的人放在那的。
韩司作为那天晚上的失意人,静静听她讲下去。
我想这个人的心情一定很糟糕,他跟我一样,在机场这个充满别离的地方,苦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