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岑琰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他的婚服是要内府做的,有品级,只不过他有孕在身,想着尽量遮着肚子,所以在样式上稍微改了改,肚子那里放宽了。
岑琰本想昏礼那天束腹的,可又不想委屈孩子,只好放弃,不过他试过婚服,做的还不错,穿上挺舒服的,不过左三层又三层的,又是冬日里,很繁重。
到了十二月十七,昏礼前一天,岑琰想着明日一定有得折腾,就决定提前洗个澡,省得明日没有时间。
因他身子重,就没用浴桶,而是用的旁边砌好的浴池,泡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岑琰就准备回房休息。
可能是地上湿滑,岑琰没走稳,打了个滑,吓得他赶紧扶住边上的椅子,才不至于摔倒。即便如此,也惊到了腹中的胎儿,不住的作动起来。
岑琰顺势坐在椅子上安抚胎腹,“嗯…哼…是爹爹不好…呼呼…吓到你了…唔…”安抚了好一阵肚子才恢复平静。
除去了衣物的遮挡,岑琰的肚子高耸在身前,如果他仔细看会发现,自己的肚子现在已经有些下坠了。
不过岑琰没有发现,即使发现了,也以为是正常现象,毕竟孩子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就要出生了,正是开始入盆往下走的时候。
古礼认为黄昏时是吉时,所以昏礼一般在黄昏时举行,这也是昏礼一词的由来。虽说昏礼在黄昏时,但之前还有一系列仪式需要举行。
所以一大早,岑琰就被寸心叫起来了。孕期本就嗜睡,何况现在还是寒冬腊月,他勉强睁开朦胧的睡眼,问:“唔,寸心,到时间了吗?”
寸心小心地将他扶起来,“是啊,世子,咱们该起来了,吃过早膳,一会儿妆娘就该来给您穿戴整理了。”
岑琰刚一下床,就觉得肚子沉沉往下一坠,“唔…哼…”赶紧用手托住肚子,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肚子好像坠了不少,牵扯着腰腹处闷闷的疼。
撑着吃了早膳,可能孩子也吃饱了,不一会儿就在肚子里踢打起来,很快岑琰就受不住了,托着肚子呻吟出声:“呃…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兴奋…啊…”
寸心安慰道:“许是知道您今日成婚,小世子也在为您和褚大人高兴呢!”岑琰抚着肚子,笑笑:“他还在我肚子里,知道什么?”
转念又抚着肚子道:“好孩子,如果你真的懂事,今天的婚仪里一定要乖乖的,爹爹今天可顾不上你。”
等换上吉服,岑琰只觉得肚子被层层叠叠的吉服压得又往下坠了一点。还没等他缓过一阵胎动,外面就传话说亲迎队伍来了。
迎亲之日,“望娘盘”担先行。望娘盘必有一只雁,以雁向女方正式求婚,因雁的配偶终身专一,象征婚姻坚贞和谐。
而本朝宗室成亲时,需要坐上花车,绕城一周,之后再回到府中行礼。也就是说,昏礼实际上是在勤亲王府内举行的。
岑琰被两位喜娘搀扶起来,肚子一直坠着,岑琰十分不舒服,“唔…嗯…”冬日衣服沉厚,哪怕是九个多月的肚子在改过样式的喜服遮掩下,也不是特别显眼。
为了显示礼仪和庄重,岑琰不能托着肚子,只能让硕大的肚子挂在身上,坠在腰间。好不容易被喜娘扶进花车,可花车是两乘马车,座位又矮又窄。
坐进马车,岑琰也顾不得别的,大大叉开双腿,将肚子搁在两腿间,手不住的揉抚着躁动不安的肚子,“唔…乖一点,今日不能调皮…哼…”
外面都是人,怕被人听见觉得自己失礼,即便是呻吟声也是及其低浅的,马车不住颠簸,岑琰扶着车厢,两腿大叉着,一路的颠簸,肚子已经坠得很低了。
马车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肚子里又传来一阵疼痛,岑琰慢慢和肚子里的孩子打着商量,“呃…好疼…好孩子,不行…现在不行…哼…再等等…呼…”
岑琰感觉过了很久,花车才回到王府,此时岑琰的阵痛已经到了一盏茶一次,他现在刚刚才从花车里下来,等着褚容思行礼。
婚礼开始,褚容思需要在“鸣钟击磬”的氛围中向端坐于上的岑琰行“拜舞礼”、“谒见礼”,行完礼,岑琰才从座位上被喜娘搀扶着起来。
即便此时岑琰的阵痛已经进入了一个十分强烈的阶段,可众多宾客在堂,他必须忍住,哪怕是扶肚子这样的动作都不能有。
褚容思行礼后,岑琰才能下座,与他一道向勤亲王和勤王妃跪拜行“谢恩礼”,并高呼千岁。
岑琰第一次觉得下跪行礼竟然是这么助产的姿势。“呃…”他两腿叉着,慢慢跪下,自然产生的重力让孩子彻底挤进了产道。
“唔…”因他胎腹沉隆,无法自己起身,身边的喜娘很有眼色的上前搀扶他。站起来以后,他的双腿已经完全合不拢了,在礼服下大大的叉着。
之后岑琰与褚容思需要相互行“交拜礼”,也就是咱们经常说的夫妻交拜,不需下跪,只需躬身行礼即可,只有此时,岑琰能稍稍拢着肚子。
这种弯腰的姿势对岑琰那巨大的胎腹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