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秦时和宋栀想象中的那个秦家家主副手不太一样。
在被灌了一耳朵这人周旋于各大家族中给秦家占便宜的事迹之后,他原本以为秦知秋嘴里的时哥、小弟小妹们心里的带头二哥是只很有威严又很狡诈奸猾的狐狸。
当他打开窗户,目光和花丛中央金发的Alpha不期而遇,他没想到这就是秦时。
早晨时,兴许是顺手,他替他端了一杯牛奶,称呼了他一声宋先生,又听见一群人闹着,说,医生,回来了?去那么久带东西回来没?
他才知道,哦,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医生。
秦时出乎意料地随和又人缘极好,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看着温软无害,笑着给他们拿礼物。
宋栀捧着温热的牛奶杯低头喝牛奶,一双手倏然进了视野,他于是抬头,看见医生漂亮的眼睛。
绿色的,像翡翠,真是温柔极了。
秦时的手好看,五指修长,很白,能看得见一点依稀的茧子,却不影响美观,指甲是浅浅的肉粉色。
他握着一只花。
栀子花。
“陶瓷材质……听说宋先生喜欢栀子。”
“但做得不太精细,希望不要被嫌弃。”
宋栀愣愣地“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也笑起来,接过了花,道了句谢。
70、
宋栀其实没有秦知着想的那么生气,表现出来这样的姿态大约是因为他很讨厌秦知着顺杆爬的能力。
漂亮的Alpha皮囊里装着个小学鸡,会恃宠而骄,会因为一点阳光就灿烂得不得了。
秦知着的话兴许是一时上头才冒出了嘴,但宋栀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尊重可言,自己在他心里大约是个没脾气、没资格有脾气的,能够泄欲的、有点有趣的、可以适时给一点温存享受一点温情的玩具。
他一向心里明白,只是很多事情都没必要摆到明面上提。
宋栀坐在秦知着替他一手安排的琴房里,一只手拄着下巴,一只手按秦知着替他弄来的琴,只奏出几个断续的音。
“玫瑰勋爵的星夜圆舞曲?”
宋栀偏过头,看见端着杯牛奶站在门前的金发医生,忍不住笑起来:“是给我的吗?”他顿了顿,又问:“医生认得出来?”
“我母亲是钢琴老师。”秦时笑笑,“是给你的。”
“谢谢。”宋栀接过牛奶,抿了一口,“好甜。”
秦时弯下腰,右手抚过琴键,指尖流泻出几个浪漫的音符。
宋栀心情被他的金发渲染得好起来,他右手端杯子,左手放在钢琴上。他们默契奇妙地好,乐声流畅轻快,让宋栀联想到夜里的星河,和摇曳的玫瑰。
这是首浪漫的曲子。
“喜欢玫瑰勋爵吗?”
“她的曲子都很美……说不出的美。听说勋爵有一座庄园,里面有四季不败的玫瑰,她喜欢在花海里弹奏,所以她的琴声里有玫瑰的香气。”
“我有玫瑰庄园的邀请函。”
玫瑰勋爵是外人给那位坎贝尔勋爵别称,带有与之风格类似的浪漫色彩,当然也有庄园的因素在里面——她的音乐造诣很高,谱曲独具风格,所以很受推崇,开在玫瑰庄园里的、由她主办的酒会的邀请函,是非常珍贵的。
秦时说:“宋先生有兴趣去参观吗?”
“不要叫宋先生吧……怪别扭的……也不要叫大嫂,我叫宋栀。”宋栀懒洋洋的,看不出其他情绪,“并且,我在这里一个多月,没有出去过一次。秦先生怕我会跑。”
“小栀?”
“我没听到过别人这样叫我,但还顺耳。”
他们相视一笑。
钢琴曲进入尾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宋栀转头去看秦时,正巧又对上他的视线。
他们靠得近,近到能嗅到对方的温热气息。
琴房里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宋栀突然勾了勾嘴角,手指划过身边人耳际,摘下了他的金丝眼镜。
“这样更好看一些。”
他的金发那样耀眼,他眼里的光那样夺人目光,几乎都要尽数遮掩住了那双澄澈绿眼睛的风头。
“……真漂亮。”
71、
秦知着带回了一个满身伤痕的omega。
他有茶花香的新起诉,有小鹿一样灵动的眼睛,有乌黑柔软的发丝。
他是顾松白。
宋栀记得他的长相。
那幅他看了很久的画里,有顾应觉爱的顾松白。
现在秦知着爱的顾松白回来了,宋栀心底没起什么波澜,只觉得二十年的时间改变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事,顾松白还是一如往昔,分毫不差。
秦知着和随行的手下或多或少都挂了彩,秦时替他们检查,说顾松白只是软组织挫伤和长期束缚留下瘀伤,并不严重。
宋栀充耳不闻,替满心挂念omeg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