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七跑得急,没注意到一旁点着的煤火,差点撞上去,接着立马反应过来,急中生智,反手就将滚烫的盛着煤火的铁锅连同支架掀翻在地,阻隔在她和狱卒之间。
这动静惊动了整个牢房的人,纷纷扒着门看向声源处。
煤炭四处滚落在地上,火星溅得到处都是,还险些点着了那名狱卒的衣服,他吓得练练后退,扑灭身上的火星。
然而趁着这个空档,姜晚七早就跑远了,出了大门后,直接闪身躲进了漆黑的巷口。
狱卒追到门外就没看到人了,不得不放弃,朝着远处的空气骂了一句,“再敢来看老子不打死你!哼!”然后转身进了牢房。
姜晚七浑身脱力般地靠在墙上,等人进去之后,才敢大口喘气,额头布满了汗水,有疼的也有吓的,刚刚要是真被逮着那就完了,还好跑了出来。
现在她冷静了下来,又开始担心自己暴露之后,会不会连累刘新戎,就算她再怎么担心也没用了,总不能再回去一趟,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她只能默默提醒自己那两个狱卒没有上面的指令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牢里那两个狱卒并没有直接出来继续守在大门外,而是打开最后一间牢房,眼看就要对刘新戎动手。
主要是打人的那个被惹急了眼,并且动手也是得到了上头的默许的。
然而这次他们面对的刘新戎好像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像前几天那样隐忍,眼神极冷地瞪着他,同上次郑卓惹到他的时候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狱卒见他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登时睁大了眼,头微微昂着,瞳孔向下,露出大半眼白,挑衅地看着刘新戎,满脸不屑:“咋,不服?等会儿我让你趴着跟我求饶!”
而他错就错在把刘新戎想的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一样,空有其表,实则懦弱不堪,所以第一棍没有下死手,顶多吓唬他一下,让他长长教训。
就是这一棍,给了刘新戎钻空的机会,他趁着对方没注意,一把夺过棍子,扬起一端,狠狠地甩了过去。
没多会儿,被打到满地求饶的差点成了那狱卒,但最终还是一人难敌四手,两人拿着棍子左摇右晃退出来后,连忙锁上了门,嘴里不停地骂着,看样子是气坏了。双方都受了不轻的伤,但显然还是刘新戎的要更严重,他身上的旧伤还没好,如今又添新伤。
*
姜晚七从牢房回来,这一路上心情平复了不少,此一行,更加坚定她要救出刘新戎的决心,上头有人又怎样,还能完全无视律法,直接害人不成?
正这样愤懑地想着,当她来到家门口时,发现大门不知道何时大敞开着……她走之前明明栓过门的。
再往里走了两步,赫然发现屋里灯亮着,好几个人影攒动,她听到有人说:“来的不是时候啊,人都不在!怎么交差?”
第四十七章
看着屋里明晃晃出现好多个人影,每个人的手里好像都拿着什么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棍子之类的。
没想到这种公然入室强抢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姜晚七反应极快地捂住嘴巴,不发出一点声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群人,悄悄地退了出去,跑到对面的巷口里,借着夜幕隐藏自己,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了下来,放开手深呼吸几下,疏散自己的慌乱和紧张。
那群人见屋里没有人,才走了出来,其中一人问旁边一个腮边有刀疤的人:“老大,这可咋办,二少爷说了抓不到人就不能回去,会不会是那娘们提前收到了消息跑了?”
那被叫做老大的刀疤男人抓不到人本就烦躁得很,一听这话直接脸一横,怒冲冲地瞪着他,一巴掌拍他后脑勺,“说话过过脑子,来之前二少爷只跟我一个人说过,之后我就带你们来了,难不成半路有人跑来通风报信还能不被我发现?还是说你在质疑我?啊?!”
被扇后脑勺的手下知道自己说错话,撞枪口上了,连忙点头哈腰地认错,“我错了老大!我没有怀疑你,我再也不敢这么说了!”
听对方认错,刀疤这才消了点气,啐了一口,说:“你们在门里守着,别被发现,一旦有人回来立刻抓住,听到没?!”
“是老大。”
刀疤说完就关上门进了院子。
姜晚七在巷口里听清楚了他们的谈话,基本上了解了这群人是来抓她的,而且必须得抓到人才能回去交差,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她很难猜不出来他们说的二少爷就是那个陷害刘新戎的知府的儿子。
虽然她不知道他派人来抓自己的目的具体是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结果,说不定就是记上次那两巴掌的仇,想要报复回来。
一想到这,姜晚七是有些自责的,就算再生气,当时也不该这么冲动,只是没想到他会记仇记得这么深,直接把阿戎关押不说,还明目张胆地给他扣这么大顶帽子,完了还不忘找她麻烦。
看来今晚是不能回去了,她还记得周大娘饺子店的路线,不如这几天先在那避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