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眼底有一些情绪波动。他慢慢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一个身影靠在不远处的树上,手里拿着□□,正朝他这边看。
“早上好,艾伦。”施耐德说,“猜猜怎么着?我射死了一只野兔。你去把它弄过来。”
两人围着火堆吃了一顿兔肉,艾伦拉过窝棚上的松枝把灰烬和骨头掩埋起来,又彻底破坏了窝棚。
艾伦走到施耐德面前把他架在身上拉起来,随后又背对着他蹲下,“我背您走,长官。”
施耐德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最终听着他的话趴在这个年轻战士的背上。艾伦把他背起来,问他,“我们该往哪里走,指挥官?”
施耐德拿出怀里的指南针,“朝北。你的左方。”
他们在树林里走出很远,发现了一条被车辆碾压出来的小路。他们顺着小路走下去,转过一处弯,就见一辆漆着十字的黑色德军吉普赫然停在路面上。一个穿着国防军军服的士兵从吉普车后走出来,看见他们时明显一愣。
“你好,我是灰狼连的艾伦。我们被敌人击溃了,我带着长官逃到了这里,想找回部队。请问你是哪个连的?”艾伦尽力在自己那张黑色的脏脸上显出和善的表情。
“啊...我是,我是黑熊连的。”那人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的语调一转,“我正要回基地,你们要和我一起去吗?”
“正求之不得。”艾伦高兴道。士兵帮着他把施耐德扶到车的后座,艾伦坐到施耐德边上,随口与士兵搭话,“你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我碰巧要回基地,就我一个人。”那人含糊道,一边起步发动机,转移了话题,“这里距离基地很近,很快就到了。”
“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上他的车。”车开出去五十多米,施耐德忽然低声在艾伦耳边说。
艾伦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施耐德则给他一个警惕的眼神。艾伦看向驾驶座,发现士兵正在后视镜里时不时打量着自己,他的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有时候,错怪比酿成大祸要好得多。”施耐德轻声道。
艾伦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士兵古怪的面容映入他的视线,忽然,他在这个士兵的眼睛中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凶戾。
下一秒,艾伦猛地地朝司机扑去,司机一手抓着方向盘,慌忙回击。车辆的方向被打偏,歪歪扭扭驶出去不远,艾伦抓着士兵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你到底是谁?!”
士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猛然向左打满方向盘,车辆拐了一个大大的急转弯,艾伦被惯性甩到车子另一边,司机趁机猛踩油门,车子瞬间飞了出去。
艾伦歪倒在车的后座,头撞在车门上直发晕。他迅速反应过来,卸下肩上的□□对准士兵的脑袋,拉下枪栓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只听一串巨响炸起,坐在司机后方的施耐德把脸一偏,大片的血迹就溅到了他的脖子上。
士兵的手软软从方向盘上垂下,车子的方向失去了控制,在高速行驶的状态下横冲直撞。艾伦扔了枪,撑着前座靠背一跃翻到前座,在车辆剧烈的摇晃中扛起士兵的尸体扔下了车,随即接替他坐到了驾驶位上。
“趴下!”后座的施耐德忽然惊呼一声,两人迅速矮下身子,只见不知从何方飞来的子弹射穿了前挡风玻璃,砰砰砰三声在上面留下几个弹孔。
“该死!他引我们入圈套!”艾伦暗骂一声,快速将车子切换到后退档,当下踩足了油门,车子猛地朝后飞去。
车子飞离了小路,冲进针叶林里,艾伦直起身子,切换成前进档,打着方向盘拐了一个弯回到小路上,踩下油门,车子便朝小路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您受伤了吗?!”艾伦抓住一个间隙,喘着气回过头。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在狂乱的心跳和呼啸的风声中,艾伦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后方不远处人影绰绰。几声枪响接连响起,子弹叮叮当当地打在车身上。他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咆哮着在路上飞得更快,很快后方的人影就消失了。
两人在一个地方停了车,艾伦下车在地上走了几步,“他们到底是谁?”
施耐德看了他一眼,“估计是劫持了落单士兵的游击队。你打开后备箱看看。”
艾伦打开吉普车的后备箱,神色一滞。后备箱里赫然是两具被脱去衣服的尸体,脖子上还挂着铁制的士兵名牌。他拿起一枚看了看,发现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德国国防军士兵。
“把他们扔掉,否则车辆会耗不必要的油。”施耐德淡淡道。
艾伦看了他一眼,眼眶有些发红。若是放在刚入伍时,他会坚决反对施耐德,并认为他心肠冷酷。而如今,他只是默默地把那两具尸体搬出后备箱,拖到树林中,扯下他们的名牌放到口袋里,再找来一些树枝把他们的遗体掩盖住。
“艾伦,走吧。”施耐德见到站在尸体旁发愣的艾伦,唤他一声。
艾伦开车继续沿着小路行驶,他从后视镜里看施耐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