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刘的长史更加激动了,“陛下!当时见过太子妃的,可不仅仅只有我,在杭州还有好些人都见过她!若是陛下不信,可将他们传唤回京,一一询问!微臣敢用性命担保,绝无虚言!”
这里到杭州,快马加鞭,日夜不眠不休,也要三天三夜,想把人一个个传回京城,哪有那么容易?
这回,顺庆帝终于开口了,又厉声质问楚尧,“楚尧,朕再问你一遍,你可想清楚了再说,私奔罪不至死,欺君之罪,后果自负。”
确实,虞宛宛就算真的跟楚尧私奔,那也是在婚前的事情了,顶多算是隐瞒之罪,罪不至死的,多多少少名誉会收到影响就是了,可这种影响,在现在的大环境下,最后受罪的还是女人,男人往往都可以置身事外。
楚尧看了看虞宛宛,犹豫片刻,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服软交代了,“此事太不光彩,其实,微臣是不愿叫人知晓的,今日事已至此,牵涉甚广,看来也瞒不住了。”
虞宛宛听闻,当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楚尧还是要交代了?
楚尧道:“多说无益,微臣只想请一个人前来作证,到时候自见分晓。”
顺庆帝点头答应,随后御前太监跑得飞快,便去太尉府,将楚尧要请的证人,给传上了宣政殿。
那姑娘踏入大殿的一瞬间,在场众人都傻眼了,瞬间明白过来,楚尧为什么要请这个证人。
是个姑娘,看模样也就十七八的年纪,身段纤瘦,容貌美艳,眉眼五官,竟是跟虞宛宛长得有六七分的相像,稍微浓妆艳抹,也是能够以假乱真的,只是,她容貌虽然相像,气质却逊色许多,没有虞宛宛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娇媚,更没有那种倾国祸水的体质。
而且,那姑娘头一回进宫,见到这么大的阵仗,整个人都吓傻了,怯生生的,上来便跪在楚尧旁边,不敢说话。
楚尧看向姓刘的,质问,“刘长史所见的,应该是她吧?”
刘长史已经是目瞪口呆,嘴巴半张半合,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当时心里便已经清楚,他完了,长公主也完了。
因为准备好的任何证据,所有说辞,都可以解释为,他在杭州所见的人,是这个跟虞宛宛长得很像的女子,而并非虞宛宛本人。那又何来私奔一说?
周皇后有点懵了,“这又是谁。”
楚尧这才交代,“回娘娘,她叫杜若,是微臣养在杭州的外室,本来多少有些不光彩,所以微臣不愿让外人知晓,不料让刘长史瞧见,误以为是太子妃,着实叫人,啼笑皆非。”
所以外头铺天盖地的传闻,说是有许多人在杭州见过虞宛宛,其实,见到的是这个叫杜若的姑娘?
虞宛宛也是震惊难以言喻,愣愣盯着那个杜若,也不明白,楚尧哪里找来个和她长得这么像的女子,还这么好心,帮她掩饰说话?
顺庆帝打量杜若一眼,虽然杜若五官长得有些像虞宛宛,却不怎么像虞欢,也是奇怪。
他这才开口,询问一边凤霁,“太子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从小到大,遇到大事,顺庆帝时常测试凤霁,让他拿出主意,发表见解。这回,再怎么说也是东宫的家事,自然也是要交给凤霁处理。
凤霁回答:“既然都是误会,此事就到此为止,今后京城里若是再出现诋毁太子妃的谣言,一经发现,一律重罚,绝不放任。
“不过,刘长史没弄清楚真相,便散播谣言,诋毁太子妃声誉,应削去官职,流放北疆。”
姓刘的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已是失魂落魄,追悔莫及,早知如此,他又何必为了几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财,招惹太子那等人物?
顺庆帝本来就不相信虞宛宛跟人私奔,毕竟,若她当真做过那种事,不可能瞒得过凤霁的眼线。
方才没有说话制止,只是想知道,这到底是闹的哪一出。
既然事情圆满解决了,顺庆帝随后站起身来,交代下去,“就按太子说的去办,都散了吧。”
顺庆帝正要离开,凤霁却又出声阻拦,“父皇且慢,儿臣另有要事启奏。”
顺庆帝回头,居高临下看着凤霁,看他严阵以待的架势,便知道,真正的重头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凤霁让人将奏折呈到顺庆帝面前,便是弹劾长公主,毒害虞宛宛,灭口胡秀兰的事情,害了刑部打印的证据也摆在一旁。
顺庆帝看完奏折,明显很是震惊。
给虞宛宛下毒,灭口自己儿媳,恐怕今日京城里的谣言,乃至今日大殿上的对峙,也都是华阳长公主的手笔。
怕是也没料到,华阳竟然会做出这么多蠢事,根本就不像她顾全大局那种行事作风。
凤霁问,“父皇,不知该如何处置?”
华阳长公主跟顺庆帝是亲兄妹,因为生母死得早,沈太后的孩子夭折,正好便送到沈太后身边养大。
顺庆帝自然是有心偏袒华阳长公主。
可是,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