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不止一个月了吧!上学期好像就不在了,只是房租他是半年半年的一次缴清的,也就没太在意。你好像去年也没怎么过来所以我怕耽误你学习也就没跟你说……”房东阿姨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但陈诺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原本就想到过,有一天她会被抛下,永永远远的抛下。她亦没有奢望,只希望过一天就是一天。她只想让他知道她的爱,她不想还没努力就放弃然后让自己后悔一辈子。但是,却从没想过竟然这样快,这样快就被抛下。偏偏这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爱着段臣若的那颗心并不似自己所以为的,陷得那样浅。而是,那样深。
嫣然说得没错,那是毒,明知上瘾,深入骨髓。
然后那一年便再没见过段臣若。他突然消失,消失的无影无踪。研究生也不念了,学校已经给他发出了退学通知,就夹在他的房屋门口。房东阿姨原想把房子收回来,却因拗不过陈诺而以原先的房租租给了她。但陈诺又不去住,只是定时的去打扫打扫。那个房子,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一个不小的阳台,曾经她与段臣若在这里,度过一年半的时间。
那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虽然不是恋人,按着段臣若的说法便是“熟人”,连朋友甚至都算不上。但却像是恋人一般的相处着,也许是妹妹。段臣若读研的时候也处过一个女朋友,只是时间不长。也知道陈诺的存在,但大都是笑笑说“这妹妹真可爱”。她是段臣若的跟屁虫,她也曾跟他表过白,说过喜欢。但段臣若没当真,她也就没当真,都当是过眼云烟。
只有她知道他的外表光鲜,其实整个人懒得要死,几乎是和她一个德行的软骨动物。只是他总是端正的坐着,手上捧着一本书,显得儒雅非凡;或是闲适的靠着墙或者门框,优雅闲适的仿佛方外之人。
只有她知道他宁可提着大包的衣服跑老远到学校外面的洗衣店里洗衣服,也不愿意自己动手或者直接请钟点工进屋。只因他那轻微的洁癖。
只有她知道他其实很能喝酒,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总是说自己不会,然后被逼喝下之后就会装晕,让人不知深浅。
只有她知道……
可是这间屋子现下却空了。而她,找不到它的主人。心和房子一样,空落落的,没个着点。没有人在边上,连眼泪都流不下来,只觉得眼里面酸酸涩涩难受的要死。
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刚刚毕业时终于找到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还应大姐莫凡情的要求与她介绍的一个男孩子见了面。对方感觉还不错,而莫凡情也说要换换心情,于是顺理成章的开始恋爱。
说是男孩子,其实也并不算是,二十五岁的年纪,是莫凡情的表哥。姓迟,名慕来。是个很腼腆的男子,长相却很阳光。当初学得是中文,现在做得却是完全不沾边的企划。
恋爱的发展始终很淡,没有什么激情,更没感觉到什么热恋。当是时,刚刚毕业步入社会的新鲜人,什么也不懂,要在事务所实习还得要准备司考,也没什么闲工夫。而迟慕来也是个慢热的人,直到九月份司考考完,他们的关系也就才进展到拉个小手的阶段,关系纯的不得了。陈诺算是没恋过爱,暗恋不算,但她也知道现在国民儿童的早熟,十三四岁上床有娃娃的也有的是。但她和迟慕来,显然不是这样。
她想,要是这样就这样吧。好歹迟慕来对她不错,体贴入微,上下班接送。没有激情,但温情却是够的。大抵想要幸福就得要学会知足。而她陈诺就是属于知足常乐型的。他冬日里的一杯奶茶,那热腾腾的热气就让她对段臣若的思念减少了一份,虽然那眷恋却是日益的刻骨铭心。
但陈诺是个很现实的女子,她清清楚楚的知道,段臣若已经离开。甚至与她没有半分爱情。而现在,很舒服,很安逸。虽然总觉得哪里少了些什么,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也懒得想,懒得去打破这难得的寂静。就算后来知道,原来一个温情男子也未必总是温情,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所以才燃不起该有的激情。
但那个人,偏又如他的消失般那样突然的出现在了陈诺的视线里。
那时候已是浓冬,快要过春节时候。陈诺与迟慕来商量着时候也差不多了,该是带回去给母亲看看。要去看丈母娘,自然得要置办点年货才能去。陈诺自然陪同。
然后那市中心今年才建好的大广告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人。他一身白色休闲衣,闲适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眼神悠远,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而他的右手上带着的便是一枚精致的钻戒。让人心中不禁便把他归为神圣的那一栏中,充满诱惑又充满神秘的感觉。陈诺初时便是被这种气质所打败。最后的广告语就是“带上##,带上致命的诱惑。”
她听到周围的人们,尤其的年轻人像是炸了锅的尖呼起来:“啊!那是谁啊!好帅!我爱死他了!”
“刚出道的吧,新人,但我觉得他一定会红到家!”
“啊!那姿势那神态那嘴角那笑容……我迷上他了!好诱惑的感觉啊!”
“他是若言,他是若言!之前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