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你从部里出来以后。这段时间你一直很消沉,我不得不时刻盯着你。”他走过来,靠在树上抱起了胳膊,“你恨我吗。海伦?”
“不。”她本能地掩饰自己的想法,或者说对于迦勒,她没有任何想表达的。
“又是谎言。”迦勒自嘲地笑了,“是你父亲教你的吗?不能对食死徒说真话?那天晚上你在阿兹卡班的塔顶,应该恨透了我吧?——对我说几句话吧,海伦。随便说点什么。”
树荫被多云的天气冲淡了,这是个看不见落日的傍晚。
她问了一个天真到可笑的问题。
“你不是说,要在七月的某天之前修好柜子吗?为什么是那一天?”
“但你还是告诉邓布利多了,不是吗?”迦勒说,“邓布利多根本没有料到,所以一切都很顺利。我怎么会傻到把具体日期告诉你?”
海伦站在唐克的墓碑旁,墓园里只有他们两人。她没有说话,迦勒说得对,她的想法太愚蠢了。
“你难道在等邓布利多击败神秘人吗?他那把老骨头,德拉科几次失手,他却无动于衷。你那天去霍格沃茨是去找邓布利多了吧?可是他给了你什么?你把我的事情告诉他,可是他有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吗?他如果真的关心他曾经的学生,是不是该对我们有哪怕一丝的怜悯?”
“他说了,他说你还有一点点的善良。”海伦无力地说。
迦勒悲哀地看着她。
“我的善良救不了我。神秘人知道是格雷伯克杀了艾博而不是我的时候,我差一点就活不下来了……这就是我的任务,海伦。”
“你还是善良的,迦勒。”海伦放下自己的魔杖,“你不希望德拉科像你一样被惩罚,所以你让我去帮他。而且……那天晚上你帮我圆了谎,瞒过了其他人。”
“在葬礼上看到韦斯莱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后悔了。”迦勒若有所思地垂着眸,用魔杖变出了一束一模一样的雏菊,摆在边上,“神秘人还是赢了,难道你还抱有什么希望吗?”
“不要玷污我父亲的坟墓。”她脱口而出。
迦勒的眼里闪过一丝无措,但他没有生气。
“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对吗?”他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用魔杖变出的火焰将雏菊烧成了灰烬。“你不怕我向食死徒揭发你吗?”
“即使我死了,希望还在。”海伦黯然地望着唐克的墓碑,“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还活着,而我不是希望。”
“神秘人今晚就会抓住他,哈利·波特。”迦勒说,“一切就会彻底结束。我早就说过,你输了。”
晚风吹起她的头发,他们身后大树也发出哗哗的响动声。海伦用魔杖指了指那棵树,它保持着被吹动的姿态凝固在风中。海伦转过头盯着他的脸。
“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
“我们来打个赌吧,海伦。”迦勒举起魔杖,平静地看着她,“作为你在阿兹卡班引开摄魂怪,救出我父亲的报偿。也作为那个晚上你在埃弗里庄园照顾我的报答——如果神秘人抓住了波特,你就回到埃弗里庄园来,接受我的保护,直到神秘人控制整个英国。如果这次波特逃跑了,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离开。”
“我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那就别让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海伦。”
“你看得到这个,对吧?”迦勒指了指墓园山脚下一只灰色的、瘦骨嶙峋的怪马。
“夜骐?”海伦有些惊讶走上前去,她之前在伦敦也是坐着它回霍格沃茨的,不过那时候她还看不见它。
“我们都是见过死亡的人了。”迦勒扯了扯嘴角,把她送到了夜骐的背上,自己也爬了上来,“戴上面具。”
好像那晚的情形,迦勒用复制咒复制出了一模一样的面具,还从身后为她戴上了兜帽。
“八点之前,我们要赶到萨里郡。”他一手紧紧地箍住海伦的腰,夜骐扇动着它龙翼一般的银灰色翅膀,他们飞起来了。
升上高空后,能看到脚下城市间一张张明亮的灯光组成的网格,就好像在星河上飞行。
有那么一会,她把身后的人当成了乔治,在这么高的空中,他们不得不伏在夜骐背上对抗迎面而来的气流。
不一会,有几个黑袍子骑扫帚的身影追上了他们,迦勒朝他们大声说了句什么,在风中根本听不见。
他们向同一个方向飞去,接着空中这样的身影越来越多。
“我看见波特了!”一个食死徒指了指前方,一道咒语飞了出去,被哈利敏捷地躲开了。
“不对!不对!”另一个人在风中大吼道,“那边也有波特!”
空中一下子出现了许多一模一样的身影,不止一个哈利,最近的在他们前方,最远的只能看见一个小点。
“找到正确的那个——然后通知我!”空气里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声音,好像就是从每个人的大脑里发出来的。这是海伦第一次听到伏地魔的声音,像蛇一样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