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雪深深呼吸,小心翼翼的:“你好,这是宋成宇的电话吗?”
“对,你找他,我给你去叫。”
话筒里传来对方的大声嚷嚷:“成宇,你的电话!”
南京 宋成宇家中
苏梅在客厅拿着电话回头,“成宇,你的电话!”
成宇从房间里一边出来一边问:“是谁?”
“不知道,是个女的。”
成宇从未婚妻手里接过话筒,“喂,谁找我?”
“请问——”茜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几秒钟,觉得就这样磨蹭着不太好,又说了一句“我想——”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了,但是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成宇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他紧张的问:“你是谁?你在哪儿?”
这些都是茜雪无法回答的问题,她飞快的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啪”的放下话筒。
成宇拿着话筒呆在原地。
一边擦桌子的苏梅问:“是谁呀?很难缠的病人吗?”
成宇的母亲也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儿子呆愣的样子,问苏梅:“他怎么啦?”
苏梅向她笑着摇摇头。
成宇没有回答她们,他扔下话筒又马上拿起来,飞快的按了几个键,“电信局吗,我想查询一下刚才我接到的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是,就是方才…对,我的姓名是……”
一切核对完毕后,工作人员告诉他,刚才那通电话是日本长途。
成宇紧接着:“是日本什么地方?”
工作人员告诉他是日本京都。
成宇慢慢的放下电话,脸上神情有点酸楚、有点感慨、又有点失落,苏梅查觉到他的不对劲,小心的问:“到底是谁?”
就在面对未婚妻的一瞬间,他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回答:“没什么。”
苏梅还想问什么,成宇已经走进房间并关上了门。
留下母亲与未婚妻面面相觑。
茜雪放下电话,对自己的冲动很后悔。在电话被接通的一瞬间,她有点害怕,是害怕这个电话和宋成宇没有关系,还是害怕未知的电话那一端的世界,还是别的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在这一刻,她下定了决心,又给惠美家里打去了电话。
难得这个时间惠美在家里,茜雪隔着话筒听见朋友最近总是懒洋洋的声音:“喂喂。”
“是我。”
“是茜雪,什么事?”
“我决定了!还是不去南京了。”
惠美沉默了一秒钟,知道已经难以再说服她,“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不过我还是会去,那一定是个美丽的地方。”
“对不起!”
“没关系,你不需要道歉,重要的是这是你深思熟虑以后的决定。”
“我,”茜雪对朋友感到很抱歉,“我有点,有点害怕,你责备我胆小或者没用都可以,我想我还是没有勇气面对过去,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别想太多,既然准备放弃,就忘了这件事吧。”
“对不起!”茜雪又郑重的道了一次歉。
察觉到茜雪的沮丧和自责,惠美感到自己有必要给她打气,“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重新开始吧,加油!”
“我知道了,谢谢!”
“那我挂了。”
“好的,再见!”
“再见!”
两个人同时放下话筒,茜雪在床上又坐了一会儿,接着像个老妇人似的慢慢站起来,到杂物间继续收拾。
而惠美却立即又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铃声只响了一次就接通了,话筒里传来木村低沉的声音:“是你,什么事?”
惠美直截了当,“她不去了。”
电话那边木村听见这个话一阵沉默。
“对不起,”惠美平静的道歉,“也许这是命运吧,而且我认为那样的治疗方法未必有效。”
木村声音失落的,“是么。”
“那么……”
“还是谢谢你,再见!”他放下电话,神情忧伤的望着满天的星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低下头。
会再见吗二
第二天上班,茜雪努力打起精神,但是她知道自己心里永远会为这件事感到不安和后悔。
不经意的时候她就会想:“也许我应该去,可是……”
她来到千代的病房,千代正在做化疗,她的脸色发青,整个人比起同年龄的孩子仿佛小了一圈,睡的正熟。
千代的母亲从病床前站起来向她点头致意,茜雪连忙还礼。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是悄悄地。
千代母亲脸色也不好,想来已经在这里陪了一个晚上的缘故,有些焦虑的对茜雪说道:“这个药昨天才用,她说很累,总是想睡,不要紧吗?”
茜雪看了看点滴架子上药品的外包装,又看看病床前的记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