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水珠从修长纤细,白皙如瓷的手上滑落,简君泽拿来手帕,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狐狸眼在房门外敲了敲门,得到首肯后他托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简君泽抬了抬下巴。
“拿的什么东西?”
“呃,是林小姐送来的舞会邀请函。”狐狸眼摸了摸鼻子。
林小姐原名林芸婉,是林氏财团的二小姐,林夫人的掌上明珠,也是简君泽的联姻对象。
她在事业上于简君泽而言,是好用的踏脚石,是更近一步的登天梯,在感情上对简君泽来说甚至比不过后花园的杂草。她不在简君泽面前的时候,简君泽可能都记不得她的鼻子长在哪。
奈何郎无情,妾有意。林芸婉在之前的某一次宴会上见过简君泽一面后就对他情根深种,再加上自小的婚约,越发觉得简君泽就是他的真命天子。隔三差五就要来骚扰一下简君泽。
简君泽拿起烫金花纹的邀请函看了看,意味不明地勾起了一抹笑。
“我记着,她这几个月安静得很。”
“是,自从上次南岫落水的宴会之后就没来过消息了。”
简君泽哼了一声。
“告诉她,我会去。”
晚上。
豪华游轮上聚集了一堆穿着华丽的男男女女,摩肩接踵间皆是香粉蹁跹。
一个聘聘袅袅的倩影斜躺在贵妃椅上,她小巧的嫣红樱唇抿着,两撇弯弯的柳眉也紧蹙着,芊芊玉手里握着一面镂空小玉扇,正上下翻飞着。
她一开口,是与美好面容截然不同的蛮横跋扈。
“怎么还不来啊!等得人急死了!你、你、还有你快给我去再请一次!舞会都快结束了!”
这位女士就是林二小姐了,她被简君泽晾了快一个晚上,现在正满腔怒火。没别的东西可以折腾,她就拿下人撒火。战战兢兢的女仆跪了一排,她一个一个地踹翻,然后再让人趴好。
她这回才踹到第三个就被来报信的狗腿打断了。
“简总来了,简总来了!哎呦,我的小公主,可别发脾气了,发脾气就不好看了。”中年老仆讨好地笑。
这下林芸婉才露出了一点笑颜。
她快走两步,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一身简便西服的简君泽正好进来,大厅的灯好巧不巧打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金边,高挑的身材,配上雌雄莫辨的脸,美的不似凡人。他撸了一把半长不短的头发,抬眼对上了二楼的林芸婉,嘴就是一勾。
林芸婉早被他迷得不要不要,这会儿魂都不知道飞哪去了。提着裙摆一路小跑,来到简君泽面前。
“你来啦。”她含羞带怯地想要去拉简君泽的衣角。
简君泽不着痕迹地避开。
“林小姐不知道有没有空,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林芸婉先是一愣,然后忙不矢地点头,在她面前简君泽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平日里单独相处是她求不来的。
她欢喜地独自一人和简君泽来到了偏僻的甲板上。
让她没有料到的是,简君泽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来兴师问罪的。
“南岫是你阴的吧。”
“什、什么?”
海面的冷风吹来,醍醐灌顶一般将林芸婉发热的脑袋浇凉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牵强地笑了下。
“我搞到了那天的监控,那个时间段只有你和他走到露台上。”简君泽慢条斯理地步步紧逼。
“我只是找他问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作为未婚妻关心一下你怎么了!”林芸婉脸涨得通红,喋喋不休地争辩,“而且你那个下属,不是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嘛,我能把他怎么样。”
“首先,林二——小姐,我不是你未婚夫,我们只是有个叫商业联姻的合作而已。”简君泽冷漠地说,“而且这个合约从现在开始作废了。”
林芸婉一时之间气得喘不过气来,一是因为简君泽那声故意拉长的林二小姐,她母亲是小三,10岁之前的她一直以私生女的身份存在,到了林家主母死了,她才得以进林家的门。可那老女人死了罢了,还留了个处处压她一头的‘姐姐’,她讨厌别人叫她林二小姐,这让她听起来矮林亦双一头。二则是简君泽要悔婚。
这两件事一起来,她都要气炸了。
“简君泽——你不能悔婚!!”她大声尖叫。
简君泽不为所动地掏掏耳朵,“我可以。”
林芸婉不停地抓头发,“你这样把我的脸面往哪里放?!他们以后怎么看我!”
“我觉得林二小姐可以先不用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情,南岫的帐我们还没算完。”简君泽捏了捏手指骨。
林芸婉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吼道:“你是为了那个男婊子所以这样对我?”
简君泽眯起了眼,将手里的红酒泼到了林芸婉脸上,“我劝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啊——啊!”林芸婉彻底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