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无拘和众侍从迎了上来。昭王一边匆匆向外走去,一边问无拘道:“那位龙姑娘的父母叫什么?”
无拘听到了厉斥声,又见昭王脸色分外难看,心中忐忑不安,陪着他往外走,小心翼翼地道:“回王爷,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是蜀山仙剑派的弟子。”
昭王脸上不动声色,略一点头,道:“好。我明天还要过来。”说罢大步向前走去。
五十一、阴阳相隔
侯府已经很久没有设宴了。由于樊侯一家对饮食都不是很讲究,一桌筵席就如寻常家宴一般。
席间除了靖远侯和一对儿女,便只有龙家姐弟。
见樊拓正拿着一张文卷聚精会神地看着,无拘叫道:“爹,那个吃完饭再看。”向庚娘使了个眼神,庚娘会意地轻轻夺过文卷。立即有丫鬟布上碗筷。
知礼好奇地打量从入座起就一直没说话的靖远侯,只见眼前的白衣男子俊雅飘逸,气定神闲,身上有一股傲然不群的书卷气,不像是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倒像是隐逸山林的风雅异士。最奇的是他的眼神,澄澈明亮竟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泉,不时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影,任谁也猜不到他心中所想。他目光清冷飘忽,时而凝神遥望,时而若有所思,就是对两个客人看都不看。
知礼心道:“难怪听知义说,此人有敬而远之的称号,可真是古怪至极。不过他的容貌,可比他的儿子俊美得多!也不知他练了什么神功,内力如此深厚,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呢。可这样神仙般的人,怎么会做出背叛师门、强夺人妻的事来?真叫人想不通。”
清心今日穿了一身精雅鲜艳的绫罗衫裙,梳的是双环望仙髻,略施脂粉,显是刻意打扮过,另有一番娇俏动人之处。知义痴痴地望着她,不忍挪开视线。
无拘主动打破尴尬,向父亲介绍两个客人。樊拓“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打过招呼之后,知义悄悄问无拘道:“这是你爹,不是你哥?”
无拘白了他一眼,低声道:“当然是我爹。”
樊拓忽然抬起头,扫望两个客人一眼。目光停留在知礼脸上的时候,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之色。看到她胸前的冰玉,反而没有半分反应。
接触到他澄如秋水、冷似玄冰的眼光,知礼和知义都不禁心中打了个寒战。
无拘为他们斟上酒,笑道:“二位请随便用,就当这里是自己家里。”
两个客人纷纷道谢,暗地里打量着樊拓。
知义扬起眉,拱手道:“樊师叔,爹娘叫我向你问声好,他俩老人家可都惦记着你呢。”
樊拓终于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知义笑问道:“樊师叔,爹跟娘还想问你一句,当年你是不是真的护着两个妖女,盗走冰玉?他们一直都觉得奇怪。”
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无比。
沉吟片刻,樊拓直截了当地答道:“不错,是我干的。师门中一定都在传我卑鄙无耻,贪恋狐妖美色吧。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那样的人啊。”
无拘惊讶地盯着父亲的脸,捕捉每一丝的神色变化,遗憾的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味。当然,他的父亲从来就没开过玩笑。他不禁大嚷起来:“爹,你说什么啊?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他从小到大,看到的都是父亲孜孜不倦地忙于公务,淡泊一切,包括女色,“卑鄙无耻,贪恋狐妖美色”云云,真是从何说起啊!
樊拓脸上闪过一丝烦躁,说道:“的的确确就是这样。我不该做错那件事,不该生下你和清儿,根本就不该娶你娘,一切都是我的错!”伸手按住眉心,眼中掠过明显的痛苦之色。
知义听他言语混乱,笑道:“众口铄金,我也以为樊师叔做过有辱师门的事情,可今日一见,才知传闻可疑。”见众人都愕然向他望来,又道:“别人都说樊师叔盗取冰玉,可今日樊师叔竟然对我姐姐胸前的冰玉视若无睹,不闻不问。”
“那是因为这东西现在对我没用了。”樊拓截口说道。
知义又道:“别人说樊师叔与仙狐洞两个妖女勾结,可她们对令郎、令爱几番欺扰,下手毫不留情……”
“那是因为我和她们早就闹翻了。”樊拓冷冷打断他的话,目光更是严峻。
他越是揽罪于身,知义越是觉得他不是什么卑鄙龌龊之辈,其中必有隐情,反而放下心。盯着那张冷冰冰的面孔良久,知义脸色缓和下来,认真地说道:“樊师叔,不瞒您说,我一见到令爱,便对她一往情深。令爱美貌绝伦,兰心慧质,找遍天下再也遇不到第二个。我决意要娶令爱为妻,请樊师叔成全!”
“啊!”无拘和知礼昨夜听他说要提亲,以为只是信口开河,见他突然开口就求亲,不禁大吃一惊,纷纷偷瞟清心。清心俏脸醉红,妙目中闪过一丝羞涩之色,神情恍惚如在梦中。
樊拓这么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人也被他惊得一呆。
“龙贤弟!”无拘大叫道:“我妹妹可是金枝玉叶!三书六礼懂不懂?哪有像你这样冒冒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