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见妹妹如此情形,无拘神情大变,连忙上前把她抱在怀里,施法救治。
那少女苹果般的脸蛋上血色尽去,却哈哈大笑起来,道:“没人指使,是我自己来的。”身上鲜血淋漓,显然受了重伤。
“乐子!”知礼惊叫起来,唤出秋水剑,快步奔上前。
“是我!”乐子大笑不止,斜睨着她,破口大骂道:“龙知礼,你这个贱人!娼妇!下流种子!师父虽然对你不好,但也是为了洞主的命令才那样做。你眼睁睁看她被这个人虐杀,还幸灾乐祸……”
知礼听她无中生有,骂得凶悍恶毒,俏脸一红,却一声不吭。
倒是樊拓忍耐不住,又猛地在她身上捅了一剑,冷森森地问道:“你要报杀师之仇,来找我便是,为什么要害我女儿?”
伤口血涌如泉,乐子忍着剧痛,仰头大笑,眼中有着深切的仇恨,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要让你好好品尝失去至爱的痛苦,这不是比杀了你更痛快!那小杂种中了我的毒,毒素已经渗入五脏六腑,她现在一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知礼和无拘大惊失色,望着清心无比痛苦的脸容,焦急万分。
樊拓冷冷逼视着乐子,目光如寒冰利剑。
“就算她活下去又怎么样?我变成她的模样,在龙虎山的道士面前杀了很多人,叫天底下千千万万的人都瞧她不起!”乐子的笑声仍是不停。
听了乐子这番话,知礼更是吃惊不已。她曾听知义提起在村子里的血案,原来果真是乐子干的!她怒问道:“清儿又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害她?”
“我就是恨她。她有什么好,为什么同样是妖,别人都当她是天仙?”乐子目露凶光,恨恨地骂道:“樊拓,你算什么东西?你这狗娘养的野杂种,比我们狐族更加卑鄙无耻下贱黑心,师父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你这肮脏龌龊的南蛮贱民,你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厉鬼恶魔折磨你,永世不得超生……”她兴奋得笑了起来,滔滔不绝地谩骂,语声尖利刺耳。
一道雪亮剑光闪过,只听“哧”的一声,鲜血喷溅,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条腿猛地被樊拓挥剑斩断,不禁大声呼痛。
知礼生性单纯,虽然几度被她欺骗,虽知她作恶多端,但看到她如此凄惨,仍感到于心不忍。
樊拓面色苍白,表情冰冷而漠然,冷冷道:“骂得好,接着骂。”语气平淡至极,却听得知礼毛骨悚然。
“好!我就接着骂!你夫人跟本就是天底下最淫贱的女人,她就是个臭婊子,背着你不知搞了多少男人……”乐子脸上笑容更是饱含嘲讽之意。
樊拓的眼神陡然亮得可怕,显出尖锐的桀骜和杀气!
知礼再也看不下去,再这样辱骂不休,以樊拓阴鸷莫测的性子,盛怒之下,不知会用什么酷刑折磨她。她咬牙一剑刺穿了乐子的咽喉,望着这小妖女闭上仇恨的双眼,气绝身亡,心颤手抖,久久不能平静。这是她第一次下杀手,却是因为不忍心看到昔日欺负自己的小妖女被虐杀。
樊拓冷峻凶狠的目光缓缓移向她,接触到她清澈哀怜的眼睛时,却渐渐温和起来。他转过身,去看自己的女儿,眼中浮现出父亲的慈爱。
在父亲和兄长不断输入真气之下,清心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但仍是昏迷不醒。樊拓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动作温柔至极,与刚才杀气腾腾的模样判若两人。
知礼呆呆地望着他们,心里头说不出的担忧、急切和痛心。
“龙姑娘,我有话要跟你说。”把清心放到无拘怀里,樊拓忽然开口了。虽然知道知礼是昭王的女儿,他仍称呼“龙姑娘”,因为眼下只有这个龙倚山的养女有可能帮上他。
听到这个淡漠而郑重的声音,知礼诧异地抬起头来,望着面色苍白冰冷的樊拓。
樊拓眼光锐亮地盯视着她,缓缓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救清儿的方法,仙剑派有不少。但无论哪一种方法,都需要至少两个像我师父玄明道人那样的功力的人合力而为。所以我才那样轻易地答应了龙知义的求亲,只是希望他能求助于他的父亲,师父最器重的龙倚山。我本是无颜见他们的,但清儿如今的状况,不得不去。可眼下她又中了毒,我给她疗伤解毒必定耽误行程,我想请你和小儿无拘先上蜀山。最好……最好能请师父下山。我求求你!”
知礼大吃一惊,没想到素来冷傲狠决的樊拓竟然开口求她!看来清心已经危急道随时可能毙命的地步!她心神激动,冲口道:“清妹妹曾经不顾自己的性命救我,她对我有大恩,就如我的亲妹妹一般。我一定竭尽全力来帮助她!”
无拘望了她一眼,又望了父亲一眼,神情莫名的悲伤和感慨。
樊拓点了点头,目光移到女儿身上,充满了柔和、关怀、爱怜。
普天之下,还有什么比这条纯洁无邪的生命更宝贵?还有什么比真心诚挚的情意更值得珍惜?
看到他们父女如此相亲相爱,知礼心中怅然若失,眼睛很快湿润了。
五十七、两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