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望着星空,只见月色清冷,星辰寂寥,在淡淡的云层之下,都好像蒙上了一层薄雾,神秘、幽绝、宁静。寒凉的夜风拂过耳畔,仿佛也在轻轻地叹息。
仙鹤扬翅箫声远,白云千载空悠悠。
只见前面有峰峦起伏,白云环绕。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阶蜿蜒而上,在云雾缭绕的峰巅,矗立着连绵不绝的道观屋宇,平静祥和,有如仙境。
浮云变幻,流转不定。青山隐隐,俨如蒙上了一层薄雾轻绡。郁茂的密林之间,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鹤唳声声,几只巨大的白鹤在长空中盘旋飞舞。
两个弟子前来迎接,带着众人步入蜀山大门,将他们带往仙剑派的后殿内厅,奉上清茶。
在这仙境一般的地方,知礼却是如背针芒,难受至极。
众人不时向她和铁辉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鄙夷、惋惜、轻蔑、不解……
这时,一个英挺俊朗的少年缓步走了过来,向众人拱手行礼,微笑道:“各位前辈,有失远迎。请在此稍候片刻,掌门传接大典很快就要开始了。”
见到这个少年,知礼欣喜若狂,不顾众人侧目,大叫起来:“知义!”
知义正与宾客客套,抬头望见她和铁辉,又惊又喜,脱口叫了起来:“姐姐!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知礼激动不已,上前握住他的手,笑道:“总算见到你了!”
铁辉虽知道知义是自己的弟弟,却没有多少亲切感,只是淡漠地望了他一眼。
知义正要和兄长打招呼,忽然怔住,瞥见宾客中的一人便是当日与清心在山村中遇到的龙虎山的道士中为首的一个。那道士也看到了他,吃了一惊,神情阴晴莫测,在张归尘耳边低语了几句。知义心知他必是告自己的状,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张归尘认得他是龙倚山之子,微笑着问道:“龙少侠,这两个人的确是你的兄姐?”
知义道:“是的。”他心中喜悦,无暇多想,完全没留意此时微妙的气氛。
众人互相对视,神情古怪无比,还带着愤怒、厌恶、惊诧……
知礼心中叹道:“他们开始还怀疑我们的身份,现在必定是认定我们是不伦之恋、禽兽不如!”登时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
知义一心想让父母早点见到他们,顾不上招呼宾客,便道:“对不住各位前辈,晚辈有些要紧事,失陪了。”拉起知礼和铁辉往外走。
知礼勉力平定自己的心神,忽然想起清心的事,问道:“知义,清儿的病,你打算怎么办?”
知义脸色变了,踌躇片刻,道:“我查了许多典籍,救清儿的办法虽然有,但至少需要师祖那样的功力才行,而且需要耗费极大的内力。我……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去求。这些天来,我只敢试探着告诉爹娘,说有个朋友,得了不治之症,想请他们帮忙。可他们说,近来他们日夜与师祖商量如何邀请道友对付魔门,哪里顾得上这些小事?别说是我的朋友,就是我都不行!”
“他们竟然这样说!”听了这番话,知礼更是焦急如焚。若是坦言清心是叛徒之女,又是半妖,仙剑派掌门如何肯答应相救?
知义黯然道:“也只有等上一阵,再想办法了。”
“可是等不了了!”知礼抓紧他的手,大声道:“清儿就快不行了!”
“什么?”知义瞪大了双眼,惊问道:“她不是还能活几个月吗?难道……难道她又动了真气!”
知礼含泪点点头,道:“樊家被抄了,皇帝派了大内高手来拘捕樊叔叔……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杀出来的。”
知义摇了摇头,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他们顺着回廊向前走去,经过了一个个拱门和柱子,向观中走去,穿过了几重殿院,到了一个大房中。
知义快步走入,大声叫道:“爹,娘,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房中一男一女陡然转过头,见到他们,自然是大吃一惊。二人正是龙倚山、秦涛夫妇。他们都是四十上下年纪,男的身穿长袍,颏留微须,气宇轩昂,颇见威严;女的身穿杏黄布衫,容色俏丽,英姿飒爽,一双眼睛灵活之极。
见到素未谋面的养父母,想到他们十多年对自己躯体的怜惜和关爱,知礼心中激情涌动,但犹豫着不知如何称呼。
秦涛走了两步,握住她的手微笑道:“礼儿!”
知礼也是报以一笑,心里头暖洋洋的如沐春风,一声“娘”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秦涛没说什么,转头向铁辉望去,眼眶湿润了,哽咽着唤了一声:“贤儿!”望去自幼分开的儿子,泪水止不住地落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快步上前抱住他失声痛哭起来:“我苦命的贤儿!”
铁辉被母亲紧紧搂在怀中,不禁有些窘意,自幼以来,从未感受过亲情,心中也是激动无比,不知说什么好。
龙倚山凝望着长子,脸上爱怜横溢,却微微蹙起了眉。他和妻子早已听知义说了那一番离奇曲折的经历,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