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道:“这是三夕还魂丹,你给你女儿服下,不管多重的伤病,都能保她三日不死。三日之后,强敌若能退去,为师再做处置。”
“多谢师父。”樊拓上前接过瓷瓶,然后深深叩首。
玄静有些诧异,道:“师兄,难道你已同意让他重归师门了?”
玄明没有理会玄静,望着樊拓道:“拓儿,当年你是我最喜爱的徒儿之一。但是,你的资质虽佳,却是令我好生失望!我想不到你为了几个妖女,竟会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来!”
樊拓低下头来,说道:“弟子实在该死,辜负了师父对我的期望。”
玄明点点头,又对众人道:“本门修道入圣,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樊拓误入歧途,留恋美色,不惜欺师叛道,我已依照门规将他逐出师门,念他当年年轻无知,只要他真能改邪归正,今日我就给他一个机会,若是他与众同门共抗妖魔,立下解救苍生的大功德,我可以将功抵过,让他重归师门。”
众人闻言不禁大惊。
“是。”樊拓淡淡答道。无拘却皱眉暗道:“改邪归正?我爹哪一点邪了?你们又有多么的正?哼!”手臂猛地被清心紧紧揪住,心想:“清儿是不是醒了?她都听到这些人的话了?”伸出手去,替清心搭了搭脉,只觉她脉息极是微弱,低头望去,只见清心秀眉微蹙,脸上慢是颇为痛楚的神色。
玄明又道:“龙知贤已承认自己曾为妖人效力,先关押起来。樊姑娘是否曾经作恶此刻尚不明朗,故龙知义的过错暂不追究。一切等击退魔门妖人,再另行处置。”
众人虽大为不满,但情况危急,不便发作。龙倚山、秦涛均松了口气,目光悲喜交集。
知礼心绪凌乱,怔怔地望着跪在身边的两人,见他们回望自己,神情从容而欣慰,突然感到一阵悲怆和恐惧,鼻中一酸,簌簌地掉下泪来,暗道:“知义曾多次说过要为清儿赴汤蹈火。他已实践了自己的诺言。我也不能忘记许下的誓言。我曾发誓与铁大哥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如果他死了,我就随他而去,不能让他在黄泉路上孤单寂寞!”心头热血狂涌,却反而露出一个异常甜美的微笑。
“你们都起来吧。”玄明轻轻叹息了一声。
三人彼此搀扶站了起来,互相对视,嘴角含笑,竟是神采奕奕。
樊拓和无拘也相继站了起来。无拘见知礼与铁辉柔情脉脉地对望,脸上浮现出一丝黯然和酸楚之色。
六十、血雨腥风
大殿之上,人头耸动,却是异常的寂静,人人俱都是面色凝重。
鬼哭狼嚎之声越来越近,尖锐破空,冲天而起,排山倒海一般远远逼来。
玄明用沉着镇定的目光环顾大殿,朗声道:“好,既然魔门送上门来,我们就用七星八卦剑阵来对付他们!将他们一网打尽。”说着从大殿前大步走了下来。
“布阵除妖!布阵除妖!”仙剑派弟子纷纷应和,各门派高手也齐声呐喊。
正想着如何摆阵,玄明忽觉背心一凉,剧痛瞬时传来,一柄剑刃已经穿入他的后背。他毕竟身经百战,在猝不及防受袭之时,急运真气抵挡,阻止剑刃刺入心脏,但终究晚了一步,身体已经受了重伤,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若是平时,他决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人刺中要害。只因此时玄明被纷扰如麻的事端彻底乱了心神,竟一时大意,被人偷袭得手!
他转头一看,下手的竟是玄静!
大殿中人本都在准备着与魔门决于死战,此时愕然望去,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个个张口结舌,惊呆在地。
玄明一张脸变得惨无人色,颤声道:“你暗算我?”
玄静面色变得狰狞起来,猖狂地大笑道:“不错,你的七星八卦剑阵是摆不成了!”
玄明倒吸一口凉气,指着玄静,瞪大双眼,几乎不可置信地叫道:“你!你竟敢背叛师门,勾结魔门妖孽!”
玄静狂笑道:“不错,我就是勾结魔门,那又怎样?”
原来,他便是魔门埋伏在仙剑派的内奸。他们早计算好了各门派到蜀山脚下的时间,故意放走铁辉,引得各门派纷纷向仙剑派发难,再趁机挑拨离间,引起内乱,伺机下手。
大殿上众人脸色俱都沉重,眉头紧皱。
门外猛地响起仙剑派弟子的呼喝惨叫,此起彼伏,数个仙剑派弟子跌了进来,翻滚在地。数不清的魔门妖人如潮水般涌入大殿,立时与正道群雄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号角声、兽吼声、喊杀声、欢呼声越来越响,不时夹杂着绝望嘶吼,与阵阵崩塌、爆炸声混杂一起,在群山之间轰隆回荡。往日如人间仙境一般的蜀山,此刻被浓重的血腥气笼罩,恍然水深火热的炼狱。
玄明眼神冷厉如刀,胸脯起伏,勉强定住心神,今日祸起萧墙,外敌竟又长驱直入,已然到了仙剑派百年来最危急的时刻!
张归尘脸上一黯,闪过悲愤痛悔的神情,道:“都怪我急功近利、私心太重,被魔门妖人利用,以至酿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