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
陈培生抱住他,力道很大,眼镜撞得歪斜,他却丝毫不理。他把额抵在赵磊颈窝处,陈培生的体温一直比常人低一些,今晚却罕见地发烫,像昏了头的蛇。赵磊皱了皱眉,微微低头,才嗅出一点酒气。他用手臂环上陈培生的肩膀,同样用了几分力气:“不能喝就别喝,沾杯就醉。”
“我控制了。”陈培生箍在他怀里,嗓音沉闷,“我不敢喝太多。”
赵磊被他气得发笑:“你就只说这个?”
“我不敢离开你。”陈培生接话很快。还是夏天,赵磊不愿挨着块火炭,轻轻扯开他,扶陈培生倚到沙发上。他身上还系了围裙,陈培生抓住他滴水的指尖,猜他刚刚洗好碗。赵磊甩下陈培生缠绕的手,赌气似转头,去柜里拿先前开过的中药配解酒茶。他俯身仔细翻捡,陈培生看他多壮实一男人,T恤都压不住他贲张的肌肉,偏偏套了件贤妻良母的旧围裙,在偏小的厨房里缩手缩脚,煲水熬茶的表情认真如检索犯罪档案,不住想笑。
赵磊搅着汤勺,腰倏忽被谁搂紧,肌肤上升高的温度混合薄荷烟味,像片柔软的水草一样拢过来,熨烫凹凸不平的后心。陈培生从背后靠着他,侧过头瞄了眼煮沸的茶水:“加点姜,我脾胃虚寒,你放的料都太凉了。”
“脾虚还喝酒?你倒是虎。”赵磊不回头,手上切了几块姜片丢进去。陈培生伸颈去吻他,哑声问:“阿真呢?”
“同学家。”赵磊没好气地关火,躲开他的吻,“一回来就满心思这些?”
陈培生顺着他的动作把他的肩膀扳过来,双手撑在水槽旁,仰头踮脚又用唇贴近他。赵磊拗不过,任陈培生咬上来,撬开牙关,湿润周余空气。他一时头脑也发沉,不知是因为深吻引致窒息,或是因为酒精在陈培生的舌尖燃烧。赵磊干脆闭眼,承受他的横冲直撞,彼此的鼻尖都出了层薄汗,偶尔随动作碰到一起,陈培生微微抬颈,亲昵地与他摩挲。
“明明无时无刻都是这样,满心思都是你。”他的膝盖挤进赵磊双腿之间,陈培生没有拉下黑色围裙,只把手伸进厚实布料下,隔着衣物抚摸他的胸口,指尖在凸起的点上旋了旋,附上平日用粉笔写黑板的灵活。赵磊自觉提臀坐上橱柜面,顺手帮陈培生拉开牛仔裤,挑眉定在原地,等他把自己推搡进卧室。
陈培生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看起来没有半分进卧室的打算。他难得着急,手沿下去,绕住后腰与臀,不安分地将下颌拱上他的肩膀,确保赵磊能听见他的心跳。他从卫衣口袋里抽出一支护手霜,小小一管,白色包装,茉莉香气淡得几乎闻不到。赵磊认出来是自己送他的生日礼物,陈培生皮肤太干,时常在内陆的燥风里皲裂,尤其是手,老师写字多,无论春夏秋冬,总有那么几条疼得人龇牙咧嘴的小缝隙。赵磊送礼向来秉承实用主义派,便去商场找了家护肤用品专卖店,导购员笑眯眯地问是不是买给女友,赵磊拍拍后脑勺,脱口一句:买给男朋友。他尚未不适应这个名称,表情窘迫,导购员愣了愣,笑容不变:那给您推荐几款男士护手霜。
价格还挺高,赵磊提起陈培生手腕:“你就用这个做润滑?”
“将就将就。”陈培生这时好像清醒了,拉开他的裤链,“顺便,这个牌子挺好用。”
他把淡黄乳霜抹上中指指腹,转了几圈,没有试探,径直了当地压了进去。赵磊“嘶”一声,分不清是为他消失的银子肉痛,还是真儿爽到了。陈培生凑到他耳边,话像挑逗:“太好用了,所以也让你来试试。”
“这他妈、是老子买的!”赵磊低吼。陈培生不管他喘得热烈,继续塞进无名指,边使巧劲去扭边咬赵磊耳廓,犬齿摁着耳垂,留下凹陷的一点牙印:“以后手上戴了戒指,你还能吃到最里面吗?”
赵磊被他磨得没脾气,只得接纳他,回想了半天才从混沌大脑里翻出几句呛人的话,气息却始终分不匀,说了半截又吞吞吐吐挤出零星呻吟:“戴了戒指、哈、就给我换只手,别弄脏。”
“不脏,很干净、很漂亮。你最靓了。”陈培生的扩张轻巧地结束,他抽出手指,被体温融化的乳液淌入掌心,他不浪费,抹到赵磊大腿内侧,按摩似揉出肌肉阵阵发热。陈培生欢喜地侧头,又用舌尖濡湿赵磊的唇缝,一勾一挑,又轻易打开他紧闭的唇。赵磊颤着手替他取下被呼出热气朦胧的眼镜,清晰的一对黑眼睛跃出来,狡黠之余又带了酒醉的迷乱,赵磊自认倒霉,呵斥都卸了力:“都喝醉了叭叭起来还那么清楚,你也不愧是老师。”
“对着你,什么情话能不说清楚。”他笑出声,“咁钟意你,梗系要咩都讲啦。”
赵磊僵在原地,他半懂半懵地瞪着他,由脖颈通红上耳根。陈培生趁赵磊愣神,阴茎抵进去,没用任何技巧,莽撞又青涩。赵磊被他硬生生撞出一声闷哼,本来还想叱他分明不是第一次怎么猴急成这样,看见陈培生通红的眼立马又软了心。
陈培生缠住他的肩,出了狠力,像是要将赵磊揉进他的怀里,血肉相融。他小幅度调整姿势,以免赵磊的尾椎骨在大理石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