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点点头,见她拿了那小兔灯盏出来,便让小珍和喜云多加注意,小心走水。
待周珩走后,喜云打趣道:“王妃和王爷感情真是好,腻歪个不停,你叮嘱我叮咛的。”
若鸢瞪了她一眼,假意威胁道:“仔细你的舌头!我现在可是王妃,你的脑袋么,”比了一个杀头的动作,“可小心些。”
喜云故作害怕的缩缩头,小声嘟囔道:“仗势欺人。”
小珍见她们这般幼稚,无奈的笑了笑:“快来用膳吧,全做好了。”
若鸢对着小珍埋怨她道:“你瞧喜云,到了王府却没个正形,以往在郡王府的时候可仔细了呢。”
喜云笑道:“以往在府里王妃和柳青都没个样子,如今有了小珍姐,我也体会一把做妹妹的滋味。”
小珍扶额:“你们快别贫了,吃吧。”
用过晚膳,喜云去替若鸢整理衣物等等,如今康郡王和席白氏早都回了去,大抵正在路上。喜云留在王府,倒算作是她的一个念想了。
喜云理完了库房里的物什,回了寝房,见若鸢开着窗扇,斜倚在榻上做一双袜子,自然知道是给庄亲王的,目光却落在了若鸢脖颈间露出的一段红绳:“以往怎么没见你戴过这个?”手指向她的脖子。
若鸢疑惑的看了看,方才意识到她说的是荣妃赠与她的那只挂脖香囊,便掏出来给她看:“这时母妃送给我的 。”
喜云自幼在香料商人家长大,对这些玩意儿颇感兴趣,笑道:“咦?还是幅多子图呢。”
若鸢羞红了脸,忙让她住嘴,却见她不住地嗅着那只小香囊,面色疑惑:“这味道与平常的香囊所用的香料不同……很奇怪的味道……大抵不是常用的香。”
若鸢没当回事:“宫中贵人送的东西,自然都不是常见的。”
喜云却忽然顿住了,半晌才道:“似乎是麝香……”越说越没底气,别说她这几日行为随意,模样像个小孩子似的,可到底她还是知道分寸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若鸢的脸色也一下沉了:“你闻仔细了,别乱说话 。 ”
喜云又仔细嗅了嗅,面色惨白:“确实是麝香啊……而且是大剂量的,常年佩戴会无法怀身孕,怀孕了也会小产……这真的是……那位娘娘送的么?”
若鸢的脸色也白了一白,荣妃怎么会送她这种东西?她穿针引线的手不由得一停,绣花针刺了她一个口子,血珠子冒出来,不由得“嘶”了一声 。
喜云担忧的看着她,劝道:“王妃,你的伤口……”
若鸢摇摇头说不打紧,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香囊,仔细看着。这绣工精湛,葡萄多子图显然也有一副好寓意,而且荣妃是周珩的生母,怎么可能会不想让她有孕?
除非……荣妃一开始就没想让她真的做庄亲王妃。
她不禁又想起游湖那夜的布衣们,步步紧逼,还有那熟悉的飞镖……大哥到京中,真的只有拜访书画先生那么简单么?
喜云瞧着她神色凝重,一时间也慌了神:“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不自作主张说出来就好了。”
若鸢安慰她道:“这与你何干?再者,若不是你,恐怕我以后再也不能有身孕了……说不定哪天我死了都没人知道。”她握紧了那只香囊,咬牙切齿。
她原先以为,丽妃的死,罗良人成了个痴傻的人,这一切都是宫中的那场漩涡里所波及到的,起码与她没什么关系。如今看来,似乎她也在那场圈套中。
喜云看着那只香囊,说道:“不如……把它扔了吧?”
若鸢笑了:“一定要扔了,不然难道还继续贴身戴着么?冷不防我哪天死了,都没人知道。”
喜云便拿了那只香囊,独自像外头走去,若鸢却把她叫住了:“你拿了火折子,去院子里把它烧了,烧干净些。到时候我只消说是下人不注意,弄丢了。”
喜云应是,从抽屉里拿了火折子,一路向院外走去了。
若鸢发现方才那血珠子浸染了袜子,看来要重做一双才是了。她斜斜靠在榻上,向窗外看去,庭院中月光如水,圆盘般的月儿挂在树梢,燕鸟偶然叽喳几声。那一缕青烟似的火苗,渐渐燃了,把香囊都包裹住,燃成了一小堆灰烬,喜云用脚踩踏灭了,就回到屋里了。
小珍这时打了水进来要伺候她梳洗就寝,见喜云烧了什么,便问了几句,若鸢笑道:“没什么。”
她心里安稳了,以为此事就此揭过,便收拾了绣撑和针线,让小珍服侍睡下了。
第22章 香囊(二)
过了几日,府中与宫中一切倒是相安无事。每隔几日若鸢便到宫中同荣妃请安,陛下的病虽一直不见好,倒也没有加重到哪里去。庄亲王每日还是关在书房里同幕僚商议着什么,仿佛有什么事追着他似的,愈发紧了。若鸢自小生性散漫惯了,左右也不爱理这些事,两耳不闻不问。
有时喜云劝她也去听听,毕竟身处京中,少不得知道些事儿,荣妃不多告诉她,那就时常往书房跑,偶